也就是说,州府所在地军政混乱的事情,看似没什么卵用的州府参军不仅管过,而且还被史书给记录下来了,足以见得在当时产生了重大影响。

    所以某种程度上说,崔希逸现在请方重勇过来问话,不仅不是多此一举,而且可以说是“走程序”的最关键一步。

    当然了,方重勇刚刚来凉州,就狼狈的在山丘上吹了一夜冷风,连篝火都不敢点。这口气,定然是要出在罪魁祸首身上的。

    这口气不出,方重勇心中不舒服,辛云京也会提心吊胆,担心哪天被人秋后算账,崔希逸也会觉得自己脸上无光。于是今天的会面与其说是崔希逸叫方重勇来问话,倒不如说是要做一个“和事老”,把这件事的恶劣影响消弭掉。

    崔希逸觉得这件事到这里就可以了。辛云京肯服软,来河西节度府写“申请”领回鱼符,那么崔希逸也会接受对方的投效,把这一页翻过去,然后再给方重勇一个交代就可以了。

    当然了,这个问题应该好解决,只要方重勇脑子能转过弯来,就知道此事妥协的好处,要远远好于继续顶牛下去。

    毕竟,方重勇与白亭军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也不过是白白的吹了一夜冷风罢了。如果这样都要跟白亭军跟辛云京不死不休,那……只能说,哪怕他爹是李隆基估计也罩不住。

    从来都没听说那种有点小仇就要把仇人搞死的狂妄之徒,可以走得很远的。

    果不其然,崔希逸只是提了一句,方重勇就欣然允诺,丝毫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这不由得让崔希逸和辛云京都高看了他一眼。

    “方参军,此事乃是白亭军副军使所为。我已经将其关押起来,随时准备按军法处置,对外宣称他坠马身亡。

    至于参与那次劫掠的五十人,崔节帅会找几个随意的理由,将他们调度到大斗拔谷的大斗军最前线,补充到此次大斗军折损最严重的部曲之中,以求戴罪立功。

    这样的安排,方参军认为如何?”

    辛云京很是谦卑的叉手行礼问道。

    出了事,哪怕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也要有人出来背锅。鱼符丢失的白亭军副军使就是个最好的人选。白亭军与大斗军不同,它名为防备突厥,但突厥现在式微,根本不可能找大唐的麻烦。

    所以白亭军实际上算是二线部队,并且不参与日常战斗。

    不打仗也就罢了,这回却还搞出事情了,哪怕方重勇不追究,辛云京也要壮士断腕把那些人给处理了,以儆效尤,给崔希逸一个交代!

    这是应有之意。

    只是令人感觉荒谬的是,辛云京是在给崔希逸上“投名状”,在给方重勇赔礼道歉。

    但崔希逸只是被得意忘形的辛云京给内涵了一顿,而方重勇也仅仅是在山坡上吹了一晚上冷风,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大损失。

    辛云京不得不对他们低头认错,因为这是官场规矩,更是因为崔希逸是节度使,方重勇背景雄厚!

    而不是因为这两人占着所谓的“道理”。

    真要说“道理”,那几十个无辜被杀的天竺僧人难道没有占着理?

    那些负责销赃的突厥商人难道没有占着理?

    可是谁又愿意听他们说话呢?别说这些人已经死了,就算还活着,恐怕也是人微言轻,没人在乎他们怎么说。

    是非关乎实力,公道不在人心,此刻表现得再明白不过。

    方重勇作为“统治集团”的一员,他发现只要按照内部规矩行事,他就可以很轻松的办到从前根本没法想的事情。

    辛苦耕耘二十年,或许都比不上“家父方有德”这五个字。

    此时此刻,方重勇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那是一种残酷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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