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继续跟着,便是住进了四阿哥的府邸,也不一定会有成效。

    倒不如换个思路。

    四阿哥这才赞成:“福晋说得对。苏培盛,传爷的话,让戴先生先回去休息。”

    苏培盛领命去了。

    小厉子在身后看着师父并不轻快的脚步,便知道这不是个好差。

    戴绎那小子,他也接触过,说好听点是为人刚毅,矢志不移,再直白点就是人有点轴,认死理。

    若是戴绎认定是自己这次已经办事不力,估计不会那么容易离开那位传人。

    不过苏师父毕竟是苏师父,自有他的本事。小厉子不会担心,只是不能跟随,失去了一次学习的机会。

    吕雉收起四阿哥脱下的背心,看着小良人皱着的眉头,安慰道:“毕竟是外头多少人盯着的宝贝,这位传人一时不肯说,也是常理。”

    森儿端来泡脚水,四阿哥脱去鞋袜,把脚放入木盆中,喟叹一声:“若只是不肯说倒还罢了。想要别人家的宝贝,自然得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我瞧着,此人倒有几分想寻死。福晋可知,他拒绝告知的理由是何缘由?”

    吕雉摇头,并向前靠近,做足倾听之态。

    胤禛冷笑一声:“他竟说,当年他们的祖先封窑,隐瞒窑址,为的便是不让汝瓷之精髓落入元狗等蛮夷之手。如今,我们大清入关,等同蛮夷,他自不能违背祖宗遗愿,将至宝制法告知于我们爱新觉罗氏。大逆不道!”

    这话若是流传出去,这位汝瓷的传人,必死无疑。

    众所周知,大清的文字狱案件空前惨烈,虽然康熙时期还不算多,可如此直白的反清之语,任何一位皇室血脉都不能轻易容下。

    难怪小良人回来的时候,气成那样。

    吕雉轻捂口鼻:“呀!”以表惊讶。

    虽然她的内心毫无波澜,但身为皇家儿媳,这个立场是不能有所动摇的。

    “这,这,话可被别人听见了?”

    四阿哥神色凝重:“戴先生事先提醒过,是以只我们二人听到。若非察觉他是故意寻死,岂能容他继续苟活。”

    小良人这样做,风险不小。

    若是被人知道皇四子窝藏恶语诋毁、谋逆大清之人,便是凤子龙孙也少不得重罚。

    然而一个人,若是连死都不怕,只能证明,在他的心中可能守着比死还要重要得多的秘密。

    原本吕雉还有些许怀疑戴绎找到的是否是真的传人。

    现在也认同,难怪四阿哥认定此人有古怪,也敢将他带回府。

    一个能成功夺嫡的人,若是连这点决断和勇气都没有,怕是连都拿不到夺嫡的入场券。

    吕雉夸道:“戴先生当是爷的左膀右臂,此等气魄,非寻常人可得。”

    这一句话,明着夸戴绎,实际上还是夸胤禛的。

    四阿哥眉头终于松了松,其实,小福晋这话把自己也偷偷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