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流眼泪。
傅诚深只用手一下一下抚摸她的后背,偶尔帮她顺一顺头发,像在哄一只闹脾气的小猫儿。
过了一会儿,洛希平复了点情绪,胡乱用手背摸了把眼泪,冲他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傅先生,我失态了。”
他看着她红肿起来的眼睛,目光沉了沉,淡淡道:“也不是第一次。”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她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假装小白花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话到了口边,又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干脆不说了。
洛希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原以为现在是个很好的时机,她住在潮湿晦暗的小旅馆地下室里,差点就被坏人欺负了,这些都是他亲眼看到的。
看到她过得这么惨,他应该会高兴吧,至少,会很解气,不是吗?
如果他能把她现在惨兮兮的样子偷偷拍下来,发给陈芸知道,那就更好了。
或者,他会因为她的惨,泛起那么一丁点的同情心,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许就有机会问一问,他为什么非要帮着陈芸。如果聊得好,还能再借机打听下陈芸的下落。
要说他不知道陈芸逃去了哪里,她是一个字也不相信的。
可他什么情绪也没有表现出来。从头到尾,他都冷漠得像一块石头。
也是,他时间宝贵,又怎么会浪费情绪在她这种不相干的女人身上。
洛希抹了把脸上的泪,没什么力气地笑了笑,沙哑着声音为自己解释:“可能是因为,我姑姑已经走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亲人了,所以才会觉得难受吧。姑姑在的时候,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也因为想到世界上还有至少那么一个人毫无保留地爱着自己,再多的委屈也觉得无所谓了。”
她委屈的表情像极了被狂风吹落枝头的菟丝花,无依无靠得让人心疼。
尽管知道她可不是什么菟丝花,傅诚深还是朝她走了过去,弯下腰,小心翼翼把她圈到怀里,下巴轻轻搁在她肩膀上。
迟疑了一会儿,他嗓音清淡地开口:“人死不能复生。你会慢慢习惯的。”
洛希:“……”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也抱了好一会儿。
傅诚深等她渐渐止住了哭泣,才放开她:“去洗个澡,早点睡吧。我打电话让助理先回去,顺便帮你订个新酒店。”
洛希想了一会儿,点点头,特意叮嘱他:“酒店,不要太贵。”
他倒是没什么额外的反应,只是平静地点头:“好。”
洛希刚才受到惊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戏也演完了,倒真是觉得脊背黏黏难受,胡乱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
她手机这时候响了。
傅诚深以为是新助理打来请示他的电话,也没在意,顺手接通了,语气淡淡道:“我今晚留在这儿。”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时,语气也有些艰涩:“大舅舅?”
傅诚深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拿着的,是洛希的手机。不过,也无所谓。
他“嗯”了一声,问蒋诺昀:“有事?”
蒋诺昀沉默了几秒钟,缓缓道:“我把依依送回家了,一直没收到洛希的消息,所以,打电话问问她有没有回去。”
“她和我在一起。”傅诚深没什么语气地回答他。
蒋诺昀听了,呆呆地“哦”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傅诚深问他:“还有别的事?”
“……没。”
“那,挂了。”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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