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什么就吃,也不分什么好坏。
母亲为此也生了气。
说我们嫌弃她了、说她病了我们觉得她是负担和拖累。她就总想着要离家出走。
有时候她气起来,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说。
还动不动流着眼泪跟我们说:把她赶走吧?把她送到‘慈幼司’去吧?她拖累了我们、拖累了这个家,让她自己去死吧。只是她舍不得我们啊之类的。
我的孩子,都被我母亲这样的状态弄得很崩溃。
父亲却总安慰我们说:母亲是病人、我们要体谅、要包容。大不了就当没听到,别去计较。
可这样的话太伤人了。
我经常有看到疲累不堪的父亲、坐在街边发呆。也有在深夜里,见他偷偷地在抹眼泪。
然而,仅仅是因为他睡觉时、不再面对着我母亲,怕她看到自己的眼泪,我母亲也生气、也伤心了。
说她病了,我父亲就对她的态度不好了,是在嫌弃她了等等。
渐渐地,时日越长,父亲和我们全家的耐心,都快被磨没了。
没有任何人再有心思去哄她那颗脆弱的、娇嫩的小心脏。
我们只想治好她的病,想着只要她没病了,她就会好了。一家人就又会回到以前快乐的日子。
毕竟:哄她一时、哄不了一世。
病是根源,只有消除了根源,自然也就不用挖空心思、耗费心机地去哄着她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
她逐渐从伤心、生气,变得暴躁、易怒,还动不动就要去寻死。
我的孩子才九岁,小小的孩子,整日里学的都是如何彩衣娱亲。在外面受人欺负了,回来都不敢告诉她。
更不敢告诉我们,怕给我们添麻烦。
后来还是我发现了,正好我母亲也整日里的在寻死觅活,我就让我的孩子日日里守着我母亲。
可小孩子总有疏忽的时候,也有被我母亲骂得受不了、哭着跑出去的时候。
一个看不住,我母亲就会悄悄地溜出去。
直到今年的六月中,那一日,我母亲又溜了出去。那一次,她还溜得比较远。
等我发现、并找了过去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她站在河桥上,正在探头往河水里望。
吓得我赶紧拼命大声呼喊她。
可她……”
龚威忽然住了嘴,扭开了头,不再说下去了。
所有听到他这番话的人、心里都清楚他没有说完的话,应该就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跳下了河。
众人一瞬间、都对此唏嘘不已。
有的女子、妇人,都听得掉出了眼泪,手帕一下下按拭着眼角。
之前看到龚春江挨打还高兴的人,心情又变了。
大家望向狄大人的眼神,也变了。
有的人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什么狄大人嘛,随便扣个罪名就打人、抓人、审人……”
“是啊,这和那些坏官有什么两样嘛。龚春江都已经够可怜的了,瞧这下又被打得那么惨。”另有人接口道。
还有人也说:“其实也不怪龚春江和席家抢生意吧?他也是为了治好他妻子的病啊。他压力太大了嘛。”
“就是就是,以后我们多照顾照顾龚家的生意吧?”
“唉,还说什么以后?龚威这次麻烦大了,狄大人这明显是要把杀席山的罪名、扣到他头上呢吧?龚家,以后可怎么办啊?”
“嗳你们说、这狄大人是不是假的啊?真的狄大人要是真有这么坏、名声也不会传得那么好、都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