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了厅内的烛火。

    五彩云光景消失。

    众人愣愣回不过神来。

    及至厅内烛光大作之际,他们才眼神交汇、表情微妙。

    只有李宏基一人、惊恐万状。匆忙就起身告辞,扶着韦氏离开了这里。那样子,比之狼狈而逃也差不远矣。

    可不管他有多害怕,当夜,此大吉之兆,还是自席间流出、流向了民间。

    次日卯时、早朝前。老皇帝起身。

    一边被宫女们伺候着梳洗,一边就闭着眼睛、问向躬候着的苏公公。

    “夜里、朕睡得并不怎么安稳,待下了早朝、你记得宣院正来为朕把脉。”

    “是。”

    苏公公含腰答应,脚下退了两步。

    老皇帝睁开眼睛,看了过去。奇怪地问道:“你今日的话竟然如此之少、还退出两步,是为何故?”

    每日晨起之时,若是昨日有未尽、以及待办之事,这会子,苏公公就会提醒几句。这样,老皇帝上早朝的时候、就会提前做到心中有数。

    而且,老皇帝每每提到自己的身子不太爽利的时候,苏公公都会紧张关切地多问几句。

    今日却没有。

    不但没有,还往后退、还与她拉开了些距离。

    那腰弯的、让老皇帝都快看清他的后脑勺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老皇帝便如此这般问道。

    苏洪却只是摇了一下头,轻道:“无事。”

    便又再退了两步。

    腰身还是那样弯着,像是快要对折了似的。

    老皇帝皱了皱眉,抬手挥开了要为她描钿的宫女,身子转过来、朝着苏公公正坐。

    刚想说什么,一摆手,“你们全都下去!”

    等宫女太监们如潮水般无声退出去之后,老皇帝才一指苏洪道:“说!”

    语气凌厉、不容推拒。

    苏洪却还是有些支吾着。

    搭在臂弯处的拂尘、尘尾肉眼可见地抖动。

    老皇帝不耐,抓起一只簪子、就要给他砸过去。

    苏洪开口了。

    “昨夜,舒国公请太子、太子妃等人饮宴,是、是……烧鱼宴……”

    老皇帝放下了手里的簪子。

    心里升起了一丝不悦。

    烧鱼宴的规格何其高?即便是太子的身份用得起、但韦祁源又凭什么摆得起?

    她这个真龙天子、都轻易不敢放任胃口、对烧鱼宴想吃就吃……

    韦祁源居然越过了自己去!

    不过想到除了太子和太子妃之外,还有武穷思和武承伺到宴,老皇帝便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

    重新转回身子、对着梳妆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摆了摆手道:“韦祁源过寿,既是好日子、客人的身份又足够,便不追究了吧。”

    说完,从大大的铜镜中,看见苏洪仍是那副模样儿、且那拂尘的尾尘不但没有静止、反而有越抖越厉害的架势。

    老皇帝便笑着打趣他道:“怎么竟然怕成了这副样子?多大点儿事嘛,朕是不会因此动怒的。放心吧。”

    然后,她就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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