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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净的眼球就骨碌了两圈。他可以肯定、确定以及万分相信、大人这话绝对不单单只是字面意思。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折扇一敲手心。
就道:“霍献可撞伤额头,为他诊治的大夫、就用针给他截留了一部分气机。所以,最后只需要在气包上扎破,经过二层冲撞,扎针的人就没事了。对吧大人?”
狄映含笑点头,夸赞道:“很聪明。”
谢净打开折扇、得意地扇了扇。
不过想到大人的神奇手段、一步步地将事情做到圆满,谢净又得意不起来了。感觉在自家大人的面前、就是智商挨削的份儿。
于是积极开动脑筋,反问起了大人。
“大人,自打陛下追崇佛教以来,各地寺庙尤如雨后春笋一般、建得到处都是。很多却不正宗。随便个什么人、刮了光头、烫了戒疤、圈块儿地、盖点儿房屋、挂个匾额就能成寺庙。这您要怎么处理啊?只探对面那一座寺庙够吗?”
狄映也在想这个问题。
因为寺庙受到各种优待,但凡寺庙范围内的、一切都不用交税。包括田地、香火之类。
每年还能向朝廷领一笔不菲的养僧、道、尼等出家人的银子。
而且因为陛下起了个带头作用的原因,民众们、也都喜欢去寺庙上香。
就没有一个寺、庙、庵是穷的。就连路边的土地公公跟前、也常年香火不断、贡品不绝。
总不能让狄映再像火烧江南道一样、烧了全国朝的违规寺、庙、庵吧?那他再怎么不想死、也连灰灰儿都难以留下了。
……
而在狄映他们还在思考着那些事情的时候。
阳宁县的平福村里,闹成了一锅乱粥。
“我不许你去你听到没有!你个不省心的孩子,爹娘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就指着你种田养家了、你却要去当个什么和尚、你你你……我打死你!”
一个中年妇人,揪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一手提着根棍、就没头没脑地往少年人的小腿上抽。
少年人挣扎着,却又不敢太使力,怕伤到了母亲自己。
只能口头喊回去:“我有什么错?种地能有什么出息?一年累到死,连块肉都吃不起。您再看看那些寺庙里的和尚们、每日里大鱼大肉,什么活儿也不用干,还拿钱拿到手抽筋。
不就是剃个发吗?烫个疤吗?我就能想啥有啥、想啥来啥,还能让你们都彻底脱离村子、去城里过上好日子,我有什么错?
那不比我苦哈哈地守着你们要强?你们这样过、代代人这样过,都过成什么样儿了您怎么不看看?
辛苦一辈子、看个病都看不起,老了,只能躺着等死。这样的日子是你们想过的、不是我想过的,也不是我想看着你们这样过的。而寺庙里、有吃有喝不干活还能有钱拿,我就要去!”
大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颓然地一屁股坐倒在地,哭了。
是啊,儿子并没有说错。他们辛辛苦苦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舍不得穿,抠抠叟叟攒了一辈子的钱,都不够看上一次病、抓上一副药的。
每日里,连肚子都填不饱,过着一眼就能看到头、却毫无希望的日子,这真的就算是活着的吗?
儿子现在要去寻找另一条出路,一条能活得起、病得起、死得起的出路,能有什么错呢?
而同村的、另外二十几个大小伙子、甚至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也在和家里人吵。
他们也要上山、也要进寺,也不想种地了,也要去过那种伸手就能拿钱、躺着就能吃饱的日子。
有个大爷抹着满脸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