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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把生命当成什么了?”

    罗兰一脸肃穆的呵斥道。

    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诚恳与真诚,仿佛是一个热爱生命的大善人一样。

    凯莉莎望着罗兰,打量着对方的样子。

    整洁到连半点血迹都没有沾上的衣物,比起杀敌的武器,更像艺术品一样光洁如新的双剑。

    可尽管全身都与着这弥漫着灼烧后难闻气味的焦土显得格格不入,但依然能看出几个决定性的异常——

    踩在已经足够覆盖双脚的血泊中,却没有半点沉下去的迹象。

    嘴角处带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显然是之前过于高昂的情绪所留下的余韵。

    还有那以他所处的位置为支点,朝着后方以扇形区域蔓延的尸山血海。

    凯莉莎的表情就越来越阴暗,眼神也越来越吓人。

    她虽然也是个能狠下心来将母亲与姐妹都斩首的暴君,但也不会刻意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为了不列颠的大义是她选择背负起这些罪恶的理由,可并不代表这些事情的性质会产生变化。

    按理来说,凯莉莎对这种糟糕的混蛋一向是不假辞色,甚至感到厌恶,但她却无法对此刻的罗兰抱有这种感触。

    究其原因,恐怕还是那种气场吧。

    作为目前联军中与其接触的最久,交手时间最长的人,她对罗兰身上那种超然到仿佛脱离了重力束缚的距离感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就好像一条环绕在世界外侧,不知从何处而来,也不知流往何处,清彻见底,却令人捉摸不透的星河。

    不管态度是散漫也好,认真也罢。

    语气里也不带有什么多余的情感,但不可思议的是,凯莉莎就是无法从中感觉到谎言的味道。

    他并非不能说谎,而是不屑于对她们说谎。

    就像经常空军的钓鱼佬不会在打窝的饵料上省钱一样,他们追求的是上鱼的乐趣,而不是这种微小的收益。

    这种因私欲而生的情感仿佛在对方身上不存在一般。

    或者说,几乎不存在。

    想到罗兰之前的暴论和毫不掩饰的贪婪眼神,凯莉莎叹了口气,又默默的改口了。

    但现在可不是担心自己贞操的时候。

    目前的关键在于,罗兰到底想干什么?

    在这种时候,哪怕是真心话,也可能蕴含别样的目的。

    就算罗兰真的在惋惜那些人白白被炸死,并将所有的生命一视同仁的看待、

    但如果就此去质问他诸如‘你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吗,’这样话语,恐怕也只能得到‘你记得自己吃了多少片面包这样的回答吧。’

    凯莉莎不动声色的往倾国之女那边移动了几步。

    对方也注意到了她的到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开口了。

    “要投降吗?”

    “我确实想从你这里得到更加合理的决策,但不是这么重量级的。失去了挑战的勇气我可以理解,但连牺牲的信念都消失了的话,我看法兰西干脆把国旗换成白色的好了。”

    凯莉莎瞪大了美目,近乎失声,过了好半响才咬牙切齿的说道。

    虽然在这样一边倒的屠杀中,她也不是没有诞生过这样的想法,但和实践是两回事。

    “真是的,明明伊莉莎陛下都那样告诫你了,却还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局势吗?”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我一样,在这种时候仍然能保持斗志,如你所言,愿意牺牲的人虽然还有很多,但随着战斗的进行愿意反抗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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