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得如此之惨,怎能不打击个人心气?

    怎能不让人心生沮丧?

    所以当时昏迷后,沉丘其实在回了自己营帐后,还没等御医到来,自个就先醒了。

    可他醒来之后,在听旁边人提起,军中副帅、武安侯白义安已经在自己昏迷期间,接掌了整个大军职权,并且开始安排各部,左手突围撤离事宜后。

    原本还想挽救危局的沉丘,突然就沉默了。

    在那一刻,他想起了沉丘先前,对自己提过的许多提议。

    如倾尽国中兵马,与楚国决战。

    如罢兵休战,将所有兵马撤回国中,广修堡垒,严防死守,和楚国就这样消耗下去。

    以上两种方略,当初不论选择哪种,或许此时局面都大不相同吧。

    可最后自己为了平衡国内各方利益,偏执的、自以为是的中庸,完全忽略了武安侯的建议。

    此时走到如今地步,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时还想站出来,挽回过错的沉丘,突然间,内心就生出一股畏惧。

    他怕自己再一次的决策,会将十万大军尽数埋葬。

    他怕自己再一次的决策,会让整个宁国覆亡。

    他怕自己再一次的决策,会让整个六姓七族,数千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接连的惨败,接连的决策失误,已经让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宁国天子,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自信与心气。

    此时不自信与恐惧,深深的充斥了他的内心。

    所以,在看到沉丘于危难中站了出来,接过了自己的职责,开始带领着大军逃渡危难后。

    他选择了退缩。

    似乎这样,自己就不用再承担罪责,不用承担骂名,不用承担那已经压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的责任。

    世上的一切,仿佛都远离。

    自己只需缩在这小小的车驾之内,便不用再去烦恼、忧虑,会有人帮着处理好一切。

    沉丘像个缩头的鸵鸟,把眼睛埋着蒙蔽,再不去思考一切。

    不过这种逃避的日子,终究是虚幻的。

    他清楚。

    随着楚军的不断逼迫,随着宁国的局势不断恶化,自己是不可能永远逃下去的。

    终有一日,自己要站出来。

    要么和宁国一起灭亡,要么和宁国一起渡过难关。

    这一天不会远的。

    “有武安侯在,朕确实可以放心。”

    从心中漫长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沉丘长叹一声,怅然若失。

    相比其他的逃避,于危难之际,站出来的武安侯,确实有能力、有担当不少,无愧于武安这个封号。

    这几日来,自从离开江夏大营后,宁军的归途,便充满了艰辛和波澜。

    首先是楚军那如同食腐秃鹫一般,闻着味追来的上万骑兵。

    这些楚国从周人俘虏、雪原蕃人中,挑选而来的精骑,论起骑术,确实远胜过处在江南水乡,以舟船为行的扬州人。

    江夏大营的宁军,配属的骑军数量,其实也不少,同样有万人之多。

    可宁军骑兵和楚军骑兵交手,往往相同的人数,己方却处于下风。

    甚至等人数规模上去了,因为骑术更加娴熟,能使用更多战术,宁军这方面的劣势还要更大。

    为了护卫大军安稳撤离,那些派出去驱离楚军游骑的宁军骑兵,可谓是付出了惨重代价,最终取得的效果也极差。

    在楚军游骑的骚扰下,宁军赶了一天路,也才走出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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