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桌前的张太初与张之维的脸色,同样十分凝重,隐隐透露着杀气。
他们虽然早就猜到了,吕家曾经在甲申之乱期间,做过那等不光彩的事,却没想到情况,会令人发指到这种地步。
“王子仲与其妻端木瑛,都是悬壶济世的大医者,秉性良善,却因为八奇技一事惹祸上身,致使家庭破裂,你吕慈更以肮脏手段折磨端木瑛数十年,食其肉,饮其血……真是九死不能赎罪啊。”
张太初沉默了好一会,开口时言语冰冷,让吕慈如坠寒窑,在那恐怖杀气的压制下,止不住地浑身打颤。
就连往日里和善的老天师,浑身上下也散发着一股危险气机,开口道:“血债血偿,该杀就杀。”
俩人的一番话,轻易就决定了异人节九佬之一的命运。
然而后者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的不服气,连反抗的勇气也提不起来,本是德高望重的泰斗,此刻却如同待宰的羔羊。
小辈之中,马仙洪率先起身道:“所以二老的意思,也是认为这吕慈该杀对吧!”
他言语中充斥着急切,已经迫不及待,要将那禽兽不如的老登碎尸万段!
张太初点了点头,突然又道:“那你觉得杀吕慈一人够吗?仅仅只是杀了他,够吗?”
马仙洪脸上一愣,随后咬牙道:“当年迫害端木瑛之人不止一个吕慈,还有故去的吕家一众族老,他们都是帮凶,可他们都已经老死了,可真是便宜了他们。”
“不过就让这丧心病狂的老畜生,活过这大半辈子,到头来轻易死去,我还真不甘心啊。”
因为八奇技传承者的身份,无法和普通人一样拥有幸福的家庭,是他一生的心结,在了解到端木瑛的悲惨经历后,更是感同身受,恨不能将迫害她的人,通通碎尸万段!
张太初又道:“但你口中的这个老畜生,在当年抗日出山时,同样表现英勇,救的人的人比害的人只多不少。”
马仙洪目光颤动,没料到真人会说出这话,一番思索后沉声道:“救人是救人,杀人是杀人,既然关系到人命,我以为功过不能相抵。他既已造业,便合该受了这果!”
张太初道:“那你便是要替天行道?”
马仙洪眼神坚定:“我便是要替天行道!”
张太初道:“可当年在甲申之乱中趁火打劫,行龌龊之事的人很多,苟延残喘至今,如吕慈一般还披着副羊皮的人,同样不少。”
“不止甲申之乱,古往今来,异人界信奉弱肉强食之理的人很多,不知有多少龌龊罪恶被白布遮掩,恶人有好报的例子更不在少数。”
“而所谓黑白相依的道理,就是这样,斩不断,杀不绝。”
“你既然因为端木瑛一事要杀吕慈,便是要替天行道,可还有诸多如吕慈一般的人,不在你的公道外,岂不是彰显天道不公?”
马仙洪被一番话打动,低下头颅,拳头狠狠攥紧,身上的乌斗铠符文光芒明灭不定,好一会儿后,他嘶哑开口道:“只因杀不完,就不去杀了吗?或许我行的不是天道,那便走自己的路,我能力有限,便只解决我能力之内的公道,我觉得这吕慈合理该杀,我便要杀他!”
坐在张太初一侧的张之维,在此刻微微抬头,苍老目光首次放在了那慷慨陈词的马仙洪身上,心中只觉得这小辈在某些方面,和自己小师弟如此相像?
张太初也向马仙洪投去赞许的目光,肯定道:“不错,你这小娃娃倒是很合我的胃口。”
“吕慈为了双全手,以极端歹毒手段迫害端木瑛多年,自然该杀,吕家自然该罚,大不了又是一个王家,我绝不偏袒一人,你尽可放心。”
“只是眼下一切还未水落石出,我在这吕慈的记忆之中还注意到了些情况,那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