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斩于自己剑下,以免夜长梦多。

    毕竟蒙恬扶苏于北地戍守多年,麾下三十万大军亦是百战悍卒。此时他们尚且不知扶苏蒙恬二人已下狱,若是得知,尚不知会做何反应。

    此时每一刻都弥足珍贵。

    偏偏自己却被阻在此处如此之久!

    若是琅琊台顶那条妖邪真的神异非凡倒还罢了,结果仅仅只会弄点小雾出来,便让自己如此狼狈!

    眼下,又出现什么天有二日!

    他恶狠狠地看着失魂落魄的李超:“天有二日如何?二日争出又如何?天下大乱又如何?”

    他语气森严:“若有一日与吾争出,吾便杀一日!天下有一人乱,吾便杀一人!”

    “如此,天上终究会只有吾一日,天下亦终究会安!”

    李超瞠目结舌地看着胡亥。

    秦时之人尚且极为淳朴,讲究所谓的“道”。

    此道并非是道家那个道,而是指道德。

    君王有君王需要遵守的道德,士大夫有士大夫的道德,小民亦有小民的道德。

    若是诸侯并起,天下为乱,为君者首先要检讨自己的道德,看看自己是否符合上天对君的要求,若是不符合,那自然便是无道。

    无道必然要改,不改则为天地所厌弃。纵使是小民弑君,亦是有道伐无道。

    纵使是无道如夏桀商纣之流,亦只是远贤臣,近佞臣,听谗言,好刑杀,以国家大事为儿戏而已。

    何曾有过如此宣言,吾无道便无道,尔若敢不尊吾,吾便尽杀之?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从心底里泛起一丝寒意。

    “然吾等现在为迷雾所阻,又逢二日争出……”

    不管少子胡亥究竟如何无道,自己已然上了他的船,此时已经别无选择。

    他咽了一口唾液,继续开口:“不如暂时停留原地,待得日到中天,雾气散去之时再登台,如此不至于损失兵车……”

    “何须等待?”胡亥此时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他直接打断了李超的话,冷冷地开口:“台顶此时尚有五百前军,若是命士卒们大声喊叫,命他们同样鼓噪,吾等向他们的声音前进,岂不直接从台侧登台?”

    李超再次一愣。

    卫尉军此时正于第二层山道,若是直接从台侧攀援而上,不过二三十丈,便至琅琊台顶。说起来确实可行。

    然而,也只是说起来可行而已,少子胡亥此言,颇有纸上谈兵之意。

    他小心地拱拱手:“偏将军,卫尉军身负三层重甲,又负军粮弩箭兵戈等诸多事物,身上负重足有一石。台侧甚陡,卫尉军若不除甲,弃兵车,恐攀援不上!”

    “而按卫尉军军律,非军营中除甲者斩,弃兵车以丧师论!”

    胡亥脸上不耐之色更盛:“卫尉军如此繁琐,吾以后当改之。”

    李超默然。

    卫尉军为始皇帝亲军,身负护卫始皇帝之职,且还要为始皇帝行仪仗事。

    始皇帝出巡时,自然要有皇皇气象,又要有周密的保护。

    是故卫尉军出行必有兵车,若是夜晚于野外宿营时,兵车便可为城。而卫尉军军士们更是纵使睡觉亦不卸甲,如此才能保护始皇帝周全。

    若有不测,卫尉军起身便能战。而始皇帝出巡自然走秦直道,纵使贼人势大,卫尉军亦无法护卫周全,尚有兵车在。兵车沉重,一旦将始皇帝护卫其中,齐齐冲锋,何人可掠其锋?

    而胡亥仅看到兵车与军律的弊端,却看不到如此的好处,轻言改之……

    “少子,便是弃兵车除甲,”他小心地提醒道,“床子弩沉重,亦无法自台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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