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前线的战船是卢相和窦相共同督办的,怎么会一点碎片都没留下?但没想到,一直作壁上观的大凉在此时和大鄢合作,两路大军压境,臣不得不先全力迎敌。”

    “太子走前宣称卧病,各营沉寂半个月,军心早已浮动,臣便让祝老将军的侄子假扮太子迎敌。此战打了三天三夜,我军死伤过万,祝将军也没能活着回来。”

    “所以姐夫就直接上报了太子的死讯?”萧惟的声音一下子尖锐起来。

    大凉皇帝不是傻子,他旁观大俞和大鄢打了半年多,彼此消耗巨大,自然想要趁机分一杯羹。或许连这个时机,都是红鹰主动送给他们的。

    坑害萧爻不是红鹰的目的,诱大凉入局,将三国彻底拖入泥潭才是他们的目的。

    而偏偏此时,吕姜还要主动向敌军展示软肋。

    闻听萧惟的质问,吕姜沉默许久,“太子的计划失败,人也消失不见,大俞需要一场失利痛定思痛,先帝需要一场失利提醒他头脑太热,臣也需要一场失利拿回指挥权,否则长期作战,大俞就要面临灭国之灾了。”

    谢无猗手指动了一动。先帝的确得到了提醒,只不过他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在了乔椿和押运军粮的兵士身上。

    太子壮烈殉国是勇武可嘉,他有着连破五州的战绩,怎么可能有错?

    至于染红俞水的鲜血,刀下含冤的魂魄,不值得旁人在意。

    此后,也正如吕姜所言,大俞为替萧爻报仇士气大振,抵挡住鄢凉联军,虽再难向前推进,也终究没让战火烧到大俞腹地。

    一年后,被这场战争拖垮的三国订立盟约,正式停战,红鹰的阴谋也宣告结束。

    萧惟的脑袋还是有点懵,“可太子毕竟不是一个人走的,他还带着三百手下,你怎么瞒?难道战后不需要清点人数——”

    话未说完,萧惟如梦初醒。

    三百……

    窦书宁说的数字和兵部记录的出入是三百人。

    乔椿押运军粮的兵士也是三百人。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谢无猗轻声吐出几个字:“军粮……”

    “是……”吕姜艰难地点头,“先帝旨意下得快,臣也急需稳住军心,太子北上的事绝对不能泄露,因此臣……便下令立即行刑,把他们的尸体混在了战死的士兵中,让史威含糊报了个人数。”

    或许是天意,活着从邛川归来的人太少,因此吕姜动的手脚也就没有被人发现。

    谢无猗交握双手,忍着周身的疼痛,不知该庆幸还是哀恸。

    庆幸的是,乔椿等人没有被弃尸深海,而是按战死的士兵收葬,成了解吕姜燃眉之急的“功臣”。

    哀恸的是,所有人都希望他们赶紧死。

    他们尽了全力,也无法逃脱先帝的急怒,褚余风的陷害,还有祝伯君和吕姜的旁观。

    “小猗……”

    萧惟握住谢无猗的手,轻唤她的名字。他想打趣两句,说他们二人被骗得这么惨,真是同病相怜。可他们正站在荒野上,脚下就是累累白骨,这样的话终究无法说出口。

    半晌,萧惟只能接着问吕姜:“既然人数无差,你为什么还让褚余风修改名录?”

    “因为朝廷有制度,主帅必须严格记录每一次伤亡。”史威咬牙替吕姜答道,“而太子带走的除了他的心腹,都是一家之中仅剩的男丁,他们没有牵绊,不用担心日后家人来找麻烦。”

    作为战场上九死一生的普通校尉,史威比旁人更恨萧爻的无情,恨自己的沉默,恨萧惟一意孤行地逼问真相。

    值得吗?

    “一旦有人整理战后抚恤,就会发现所有独苗都死在了同一次作战中。”吕姜拍拍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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