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小猗!”
“放开我!”谢无猗拼命挣扎,“我要去找花娘,花娘在等我呢!”
“小猗你看着我!”
萧惟搬过她的脸,强迫谢无猗和自己对视。谢无猗眼中满是哀恸和茫然,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船身剧烈地摇摆,她连萧惟的面容都辨不清。
很快,谢无猗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她瘫软在萧惟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你找到了你兄长,我娘还在水里啊……”
可她分明知道,花飞渡回不来了。
那个把她养大,教她一身本领的花娘,再也回不来了……
天色骤暗,雷电齐鸣,暴雨倾盆而下。
萧惟紧紧抱着谢无猗,忽然,一阵恶心袭来,他的心狂跳不止,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萧惟身子一歪,搂着谢无猗倒在甲板上。
怎么回事?
他明明不晕船的啊!
“殿下!”祥子捂着胸口东倒西歪地爬过来,“这是‘海怒’,是神明发怒了,我们得赶快撤出虬窟湾,否则就只能等死了!”
祥子做过船工最讲口彩,如今连他都这么说,萧惟便觉得不好。伴随着祥子的话,靠近围栏的侍卫站立不稳,纷纷跌进了大海。
风暴掀起数尺海浪,在狂风疾雨中,他们的船宛如蝼蚁。
“都抓紧桅杆!”
萧惟扯着嗓子高声下令,可周围人的手脚也完全不听使唤,内力稍弱的人已经开始吐血,连成慨都抱头呕吐起来。萧惟勉强维持住身形,不料谢无猗的脊背重重一悸,从他的怀抱中脱出,径直滚向甲板另一边。
“王妃!”
“小猗!”
萧惟话音未落,船舱下猛然传出木板断裂的声音。紧接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船舱崩裂开来。
有人炸船!
萧惟只觉得天旋地转,什么都没来得及抓住就坠入了水中。
海水以商船爆炸点为中心,形成直冲天柱的巨浪。船身解体,碎片被水下凶猛的暗流搅得四下飞窜,偏偏残存的船骸还在燃烧,整个虬窟湾沦为人间地狱。
再次被水吞没,萧惟心底升起克制不住的恐惧,本以为已经抹除的十四岁的噩梦重新席卷。萧惟的第一个念头是谢无猗去哪了,第二个是想问谁要害他,可再后来,他就无法思考了。
一边是飞旋的冰流,一边是爆炸的热流,萧惟无力泅水,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下沉。意识渐次模糊,他的耳边全是闷闷的咕噜噜的水声。
朦胧间,萧惟想起了那个梦。
看来不是萧婺要死,而是他快死了。
细纹铜棍和船木扎得胸口生疼,萧惟眼前蓦地浮现出江南庄的“小梅丛”尖刀阵,还有上面一撇很轻的“匕”字标记。他灵光一现,如果,那一撇是伪装,实际是“乚”呢?
卢云谏的死士,不正是带有这个标记吗?
他调换萧爻的船,让船队在虬窟湾沉没,从而顺利除掉了稳坐东宫的嫡长子。
萧惟浑浑噩噩地皱起眉头,他拨开眼前张牙舞爪的卢云谏,想往下再看一层,果然就看见熟悉江南庄的褚瀚被灭口,看到平麟苑中对他下死手的刺客,还有先帝驾崩那日闯入宫禁窥伺的邓易细作。
不对,都不对……
萧惟胡乱地挥着手,画面终于来到大婚第二日萧婺来探望淑妃那一幕。萧惟看见萧婺提着食盒,从盒盖封口处拔下一根精致的细纹铜棍,盒盖一层一层自动打开,然后,食盒爆炸——
两根细纹铜棍奇迹般地重合在一起。
是这样啊……
萧惟解决登闻鼓案,识破《仕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