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水后可以制冰,我不过想舒服一点,并不是一定要用。”
本以为她憋着什么阴谋诡计,原来只是打算自己享受,封达的面色当即缓和下来,“那……容属下向殿下禀告一声。”
不多时,封达就把谢无猗和小雏带到萧婺议事的府邸。谢无猗才进门,堂内瞬间鸦雀无声,一直跟在萧婺身边的亲信侍卫任昌更是直接脱口道:
“燕王妃?”
他下意识拔刀护在萧婺旁边。萧惟等人在虬窟湾一去不回,虽然萧豫封锁了信息,对外只称燕王夫妇失踪,可封达亲自炸了船,两人应当已经葬身大海了。
那眼前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如果她还活着,萧惟呢?
等等,说好今天红鹰的使者会来拜访,为什么来人是她?
无数疑问在任昌脑海中扭打不休,严阵以待的敌意顿时弱了下来。他怔愣片刻,随即回头用眼神询问萧婺。萧婺手扶桌案,缓缓站起身,漆黑的瞳眸中喜怒莫辨。
“燕王妃?”
同样的三个字,从任昌口中说出是质疑,可从萧婺口中说出却是五分了然五分戏谑。再加上他上挑的眼尾和刀刻一般的下颌,谢无猗意识到曾经那张愚鲁冲动的面皮已经撕下,取而代之的是比鹰隼还锐利的审视。
萧氏兄弟三人中,如果说萧惟是懒散多变的浪子,萧豫是阴白死板的塑像,那么萧婺就是刀头舔血的将军,仿佛他生来就该睥睨天下。
谢无猗丝毫不惧,她上前一步,行了红鹰内部成员相见的礼,“红鹰鸾九,代行青鸾主之职,奉二位先生之命助殿下一臂之力。”
萧婺眸光微垂,眼前的白衣女子和他记忆中的燕王妃并无二致,素白的脸颊,修长的肩颈,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她的眼神比之前更冷了。
从前的谢无猗清冷如水,而现在的她却是冷淡的,冷漠的,直将万物都冰封在骨子里。
这张脸无愧于青鸾主的身份,换言之,唯有青鸾主的身份能撑得起她的气势。
不引人注目,却又格外令人炫目。
萧婺不由晃了下神,一旁的任昌却嗤笑道:“派燕王妃当使者,红鹰也太怠慢盟友了吧?”
“燕王妃又如何?封达不也曾是燕王府侍卫吗?”谢无猗直接把封达摆上台面,冷冷道,“殿下把燕王逼到虬窟湾,若不是我与封达运筹帷幄,殿下的计划怎能实施得如此顺利?”
任昌一愣。谢无猗说得不错,《仕林录》的秘密曝光后,萧婺便再次对萧惟起了杀心。他与卢云谏暗中通信,借窦书宁之口引发萧爻未死的猜测,成功把萧惟骗到了邛川前线。
窦书宁手中那封“萧爻的邀请函”本就是萧婺和卢云谏一起伪造的。
西境虽然没有萧婺的势力,但让封达买通几个商人和渔民,选定萧惟出海的船只,他便能在虬窟湾杀了他。
没有谢无猗牵扯住萧惟的精力,封达确实不会畅通无阻地引爆炸药。
谢无猗见任昌语塞,悠然一笑:“如今我的生死只在殿下一念之间,殿下若不信我大可杀了我,只是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任昌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两军交战尚不斩来使,萧婺和红鹰合作多年,这时候破坏结盟,要是他们把萧婺这些年的作为曝光出去就完了。任昌刚要赔罪,就听谢无猗又道:
“不说虬窟湾,就说麓州暗杀范可庾的刺客,灭口闻逸的烁金蛊,哪个不是红鹰帮殿下出的力?还有平麟苑——”
“好了,”萧婺忙打断谢无猗的话,换上了和善的笑容,“本王怎会不信九夫人呢。”
很好。
谢无猗拢在袖中的手指略略松弛,萧婺果然不敢让她当着一众手下的面说出与红鹰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