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厉州僻巷里,一个黑衣人看着谢无猗和阿年一前一后的背影,不由得“啧啧”两声。
“怎么,酸啦?”
暗处另一人压低嗓音,闷闷回答:“只是想不通,她……”
“那您自个儿慢慢想吧。”黑衣人感叹着两手一摊,“东西给我,我得尽快还给你前妻呢。”
萧惟紧紧攥着干瘪的牛彘胞,只觉得心口的血也一起被抽干了。
谷裕阖与萧婺在议事堂密谈良久,萧婺送他离开,见谢无猗还守在外面,知道她有话说,便又把谢无猗请到了后堂。
第二天,萧婺正与众人商讨谷赫局势,封达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殿下,谷赫四公子死在毕安了。”
众人已知萧婺昨夜密会谷裕阖,听到这个消息皆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谢无猗身上。萧婺刚单独见过谢无猗就去了一趟兵营,很明显是做好了出兵谷赫的准备,这说明谢无猗猜中了萧婺的想法,他们希望谷赫与大俞发生冲突,趁机占领谷赫的地盘。
但若是谷裕阖死在北边毕安,谷赫肯定会向毕安要说法,大俞就没有理由加入战局了。
萧婺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他悠悠饮了一口茶,向谢无猗投去赞赏的一瞥。
众人更糊涂了,萧婺心思变化莫测,鲜有此类恬然若安的举动,他们俩到底在筹划什么?
谢无猗看了看议事堂中人的反应,撑着椅子扶手慢慢站起身。
“我来解释一下吧。”
昨晚谷裕阖离开后,谢无猗坐在后堂,开门见山地问道:“殿下打算如何化解这次危机?”
萧婺诧异地挑挑眉,白天她还主张出兵,甚至亲眼看到他去视察军营,结果还不到一日就改了口。难道她看出了自己不是真的想帮谷赫平叛?
谢无猗见萧婺眼中闪过稍纵即逝的迟疑,便明白自己这回才是真正猜对了他的心思。谢无猗放松了脊背,强撑着眼皮道:“其实谷赫内乱他们自己就能搞定,想把其他三个藩属国都搅进来太难了。而对于我大俞,两个选择:一,出兵踏平四国;二,从头旁观到尾。”
“你又怎知本王不想打呢?”萧婺摸着下巴笑了。
还要再来一次?
“那要看殿下的目的是什么。”谢无猗轻点手指,蓝紫色的苍烟在指尖轻盈翻动,“如果殿下想要地,四国都乱起来才是最好的时机,不过我刚才说了,这种情况不太可能。而如果殿下有别的想法——”
谢无猗停顿片刻,她在等萧婺泄露哪怕一丝心绪。没有主君喜欢完全猜透自己心思的下属,尤其是他要做的还是大逆不道的事。不过萧婺只是静静地看着谢无猗,没有生气也没有喜悦,甚至都没表现出忌惮的意思。
是个人物。
怪不得他想要泽阳那个位置。
“比如要尽可能保住厉州的基业,”谢无猗话锋一转,苍烟也定格在她的食指上,“那就得保存实力,不动一兵一卒,不让藩属国的战火烧过来。”
此前她一直觉得奇怪,萧婺向红鹰发信,显然是在打和不打之间纠结,为什么?
然后谢无猗就想到了纪二钱的转述,他说萧婺想找一个“熟悉朝中局势”的人。
萧豫防着萧婺,北境军几乎不可能为萧婺私用,红鹰更不会掏空家底替萧婺送死,萧婺要谋大事总要有自己的人。
初入厉州时谢无猗就发现了,城内几乎看不见女人和孩子,就算大战在即也不该是这个光景。此外,商铺的伙计心不在做生意,反而都在留意外面的行人,就连水果摊老板手上都有长年习武留下的老茧。
谢无猗吹了半宿的风,终于想明白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