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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萧婺等人秘密抵达陵州。之前卢云谏在密函中写道萧豫久不临朝,萧婺就已经起了疑心。以萧豫要强的性情,不可能这么久不出现在人前,连政务都完全交给窦文英,因此萧婺在安顿好厉州后便星夜兼程赶往泽阳。
萧婺此行没有带厉州的大部队,只是命钟津率领嫡系人马和部分死士分散行进,路上不可聚集,最后在陵州外汇合。
为防被陵州的玉蛟令发现,萧婺派谢无猗先行进城查看情况,并联系上萧婺在城中的内应。谢无猗没有拒绝,易容后便进了陵州。
陵州离泽阳很近,气候本该舒适得多,只不过今年泽阳和附近几个州县干燥少雨,倒显得和厉州不相上下了。
谢无猗头戴轻纱帷帽,准备先去萧婺指定的地点。转过几条街,墙角一个特殊的标记撞入眼帘,谢无猗的脚步顿时慢了下来。
墙角用白灰草草画了一条绑着桃木的长腿青蛇。
这不是她和独木商行约定的暗号吗?
谢无猗挑起白纱,四下张望了一阵,街巷上热闹非凡,并无任何异常。
奇怪,独木商行怎么会知道她的行踪?
权衡之后,谢无猗还是决定去看看。如果萧婺问起,她还可以用没修复完的白玉簪做借口。
陵州的独木商行在标记往西两条街外,谢无猗绕过客人,径直走向柜台,压低声音道:“掌柜的,我来挑选天武二十六年的旧款尺璧罗,要桃木青蛇花纹的。”
掌柜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拱手道:“阿九夫人,又见面了。”
谢无猗不由得眉头一拧,“葛先生?”
葛掌柜掌管独木商行在泽阳的分行,为何会出现在陵州?
“墙角的标记是您留下的?”
谢无猗一边问,一边跟葛掌柜走到门后,时不时观察着外面的动静。葛掌柜略微点了点头,“很抱歉,这种约见方式有点冒险。但我们夫人始终不忘您的大恩,她受平水坊七先生的委托,特地让在下给您送一个您感兴趣的消息。”
秤砣七能搭上独木夫人的线?
他给她送消息,难道不怪她害死了花飞渡吗?
谢无猗手指一抖,一些本该深埋心底的往事死灰复燃,烤得她喘不过气来。葛掌柜刚准备开口,谢无猗脸色蓦地变了,抬脚就要离开。
“阿九夫人?”葛掌柜拉住她,“在下的消息十分重要,您——”
事出紧急,谢无猗忙小声解释:“我会设法在陵州停留几天,劳烦葛先生让人把我存在厉州的白玉簪取回,三日后我会再次登门,多谢您了。”
一阵风扫过,葛掌柜连一片衣角都没有抓到。他盯着门外,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谢无猗匆匆拨开人群,心脏“扑通”直跳。
就在刚刚,她居然看见了落照!
落照一直侍奉在萧筠身边,可刚才她疾步穿过独木商行门前的大街,神色明显有异。谢无猗见人过目不忘,她肯定不会认错。
直觉告诉谢无猗——泽阳出事了。
她当机立断,折身出城。
内应已经不重要了,萧筠和萧豫加起来有一万个心眼,如果萧筠真的在陵州,他们还管什么泽阳,该马上回厉州才是。
还有不辞而别的萧惟……
谢无猗叹了口气,默默握了握僵硬的右手。
萧惟是聪明人,他应该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千万别蹚泽阳的浑水。谢无猗现在分身乏术,实在无力保全他。
回到萧婺的藏身地,谢无猗正好遇到迎面走来的封达,“这么快就回来了?殿下正在会见贵客,九夫人稍等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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