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只剩殿下一位皇子,又是先帝嫡出,此时不去力挽狂澜更待何时?”
谢无猗刚要张嘴,任昌便率先跪地道:“殿下乃天命所归,属下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殿下万岁!”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谢无猗孤零零站在原地,她当然明白萧婺的决心。如今的形势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作为合作伙伴,她该竭尽全力帮萧婺完成夙愿,这也是丹凤主交给她的任务。
但……
他们太急了。
谢无猗在心里长出一口气,她微闭眼睛扶着右肋,慢慢对萧婺行了一礼,“既然殿下做好了准备,我——”
“九夫人就不该杞人忧天,”封达瓮声瓮气地道,“殿下也是您的主子,岂能朝令夕改,您说对不对呀?”
“封达,不要无礼。”萧婺越过众人,伸手虚扶谢无猗起身,“九夫人,你身体不好,今日早些休息吧。明天进宫你只需跟着本王,本王定会护你周全,让你安安心心完成我们的合作。”
萧婺劝得耐心又真诚,谢无猗却听懂了他的话外音。
他还是不信她,所以他不让她参与最后的部署,明天还要拿她做人质。成,则皆大欢喜;败,则人头落地。
不过谢无猗的确有些撑不住了,她没有再说什么,默默转身离开。
待谢无猗的身影彻底消失,萧婺面沉如铁,晦暗的烛火凝聚在他眉间,映出如狼的幽光。
“明日此时,本王愿与诸位共饮三杯!”
谢无猗回到自己的房间,甫一推开门,就见阿年正在床边铺被褥。听到身后的动静,阿年扭过头,有些窘迫地笑了笑。
“外面天气虽然热,但你这两天一直发烧,我给你加一床被子,晚上你能睡得舒服些。”
谢无猗沉默了一下,“阿年,发高烧的时候不能捂被子。”
阿年脸色顿变,很快他便缓过来,走到谢无猗面前,“是这样吗?多谢你教给我,下次我就会了。”
谢无猗微微抬起头,看着高她半个头的阿年。和决鼻村初遇相比,他壮实了不少,站在她面前不再是个干瘦的少年。可他眼中越是写满仰慕,谢无猗就越觉得悲哀。
她已经那么明确地拒绝他了,他却还是执拗地讨好她。在阿年心中,谢无猗就像一段柔丝,牵着即将坠入深渊的他,痴痴不绝。
但这根本不是爱。
谢无猗的目光定格许久,直到阿年的耳根和面颊都漫上一层绯红,她才叹息道:“阿年,放过你自己吧。”
“为什么说这样的话?”阿年笑吟吟地维持着一触即碎的表情,“能照顾你是我最大的心愿,我什么时候和自己过不去了?”
他双手握了一握,试探着去碰谢无猗的肩膀。谢无猗没有躲,阿年也就只是按在她肩头,没有更多越界的动作。
灼热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衫汩汩流动,阿年的心震如擂鼓。肢体的接触便如开了闸的洪水,阿年突然觉得这样不够,远远不够。就在他不知该怎么压下纷乱的思绪时,谢无猗早已洞悉他的内心。
“阿年,我问你个问题。”
阿年一个激灵,僵笑道:“你问。”
“如果我答应了你,你想过以后的生活吗?”
阿年脸上的肌肉不由抖动起来,他脱口而出,“当然想过!等殿下登基,我可以在朝廷里做个官,这样就有俸禄补贴家用。到那时,你也不需要再在外面拼命,你可以轻松自在地待在家里,看着孩子们玩耍……”
这是阿年无数次在脑海中描绘过的场景,然而他越说声音越小,因为谢无猗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半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