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可如果真的没有名册,先生何必在意我的行踪?何必让阿年杀我?又何必在此等我?”
对于谢无猗这样的“叛徒”,最好的办法就是派个高手杀掉。然而纪二钱却把阿年藏了好几天,直到他身上都沾染了纪氏当铺里的药味。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一旦谢无猗变回乔蔚,她的行为就必须重新考量了。
她是缇江那只老狐狸的徒弟,却能拿到鸾九的凤髓,她会不会是冲着报复红鹰来的?
以谢无猗的才智,她一定会来纪氏当铺查线索,所以纪二钱这才等在这里证实她的目的。至于给阿年遮掩行踪,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出纪二钱所料,谢无猗果然是听信江湖传言,以为红鹰有一本记载了所有成员秘密的名册,不惜自投罗网。
念及她屡次和纪离珠周旋都没占到便宜,纪二钱不禁大笑,他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袖子,的确有股药气。
“原来是阿年暴露了我啊……”纪二钱退开半步,“不过住在自己家也是稀罕事吗?这里是我最熟悉的地方,青鸾主有什么把握赢?”
话音刚落,纪二钱凭空一点,一道极细的白光闪过,当铺外传来落锁的声音,紧接着所有窗户都被封死,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纪二钱突然发难,谢无猗立即屏住呼吸,摆出戒备的姿势。
仅从刚才的动作,谢无猗就看出纪二钱的身手在她之上,而纪二钱也很了解谢无猗的能耐,因此两人都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倏地,谢无猗和纪二钱同时感觉到对面有气流涌动。此种声响实在熟悉,谢无猗判断纪二钱应该是右手甩出了绳状武器,而左手正拎起手边的椅子砸过来。
声东击西的手法于她而言不过是雕虫小技,谢无猗当机立断抽出凤髓抵挡。
喀嚓——
木椅撞在凤髓上裂成两半,巨大的冲击力逼谢无猗撤开酸麻的右手。凤髓坠地,对面的纪二钱忽地发出半是心疼半是欣喜的“啧啧”声。
谢无猗没有停顿,在阻挡椅子时同时向气流的来处甩出烛骨。两条银龙死死绞缠,难舍难分。谢无猗心中一格,本想收回烛骨,不料对面的绳子却像牙齿咬合一般卡住了鞭身。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谢无猗果断弃掉烛骨,向旁边闪身,避免纪二钱顺着刚才的力道过来找麻烦。
另一边,纪二钱早已预判了谢无猗的动作,他提步纵跃,准确地扑到她身上。谢无猗重重地撞在格架上,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格架碎得七零八落,她不顾木刺扎在肉里的疼痛,慌忙去摸银针。
黑暗中谢无猗看不清纪二钱的身形,却依然感觉到他拿着绳子勒向了自己的脖子。
苍烟来不及出手,谢无猗直接抬手去接。接触到绳子的一刹那,她才发觉这是一条细若游丝的银线,上面密密麻麻勾着无数倒刺,每隔一段就有一节突起。左手掌心被轻松割破,谢无猗脑海中飞速闪过几个画面——
纪离珠拿出烁金蛊的解药时,曾在挥手间杀了屏风后的傀儡,在那人颈上留下一截牙印和针孔小洞。
那是谢无猗第一次见他出手,而后这种杀人手法便一次次出现在她眼前。
在涯河码头,龙头大千一家惨遭灭门,大千夫人和阿霞的颈间就有这样的伤痕。
在合州密牢,正当封达与成慨换班之际,杀人者故技重施灭口了魏娘子。
在建安侯府外,谢暄遇刺,也是同样的情景。
为了遮掩身份,纪二钱和纪离珠练的是同一种功夫,无论是速度还是技巧都已臻化境。
锋利的弦刃切割着手心,仿佛下一刻就能把她的整只手剁下来。谢无猗疼得浑身直颤,若非用手抓住银线,她的脖子恐怕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