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惟正迷迷糊糊地望着自己。萧筠心下大喜,颤声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先别动,御医一会就来。”
“小猗……”
直至看清谢无猗就在身边,萧惟才顺畅地呼出一口气。他全身疼痛难忍,鼻腔里全是潮湿的水汽,一喘气就不舒服。萧惟艰难地翻了个身,把谢无猗揽在怀中,低声对萧筠耳语几句,之后便再不理人。
他告诉萧筠,星望尘在井底埋了炸药,打算炸毁泽阳。
听了萧惟的话,萧筠着实惊讶。不过她没有怀疑萧惟胡说八道,立即进宫让萧豫以排查水况为由,逐一清除埋藏在各家井下的灵机盒。
御医检查过二人的伤势,道萧惟身上多是皮外伤,只要好好休养就无大碍。
而谢无猗却因伤得太重陷入昏迷,至今未醒。
按理说昭堇台倒塌,本应激起百姓的恐慌,可随着“巫女救泽阳”的真相流传到泽阳的大街小巷,大家对巫堇的敬畏皆化作对谢无猗的敬佩,仿佛谢无猗在每个人心里都播下了一颗名为“希望”的种子。
——肉体凡胎的人,才是希望。
因此,有门路的官员和百姓隔三差五就往燕王府荐大夫,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盼望谢无猗赶紧好起来。
如今的泽阳,比以前更团结,也更美好。
秋高气爽,旌旗飒飒翻动,萧筠在城楼上俯瞰泽阳,嘴角挂着沉静的微笑。
今天是吕姜接萧筠离开泽阳的日子,萧筠本想悄悄上路,萧豫却执意送她,一路陪她出宫走到了这里。
良久,萧筠抬头看了看天,“陛下,时辰不早了,臣该走了。”
萧豫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想起登闻鼓案那次萧惟进宫听到的争执,他大概以为他们是在萧筠和吕姜的婚仪流程上有分歧,殊不知当时两人在用婚事打哑谜,萧筠早就打算用苦肉计逼萧婺造反了。
萧筠认为机不可失,萧豫却怕打草惊蛇,更不愿意令萧筠涉险。
那时,萧豫想他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可是……他太无能,最终只能让长姐替自己冲锋陷阵,葬送了余生。
“臣是出嫁又不是出家,怎么就断了陛下的臂膀?”
交了兵权的萧筠再也不是萧豫的臂膀。
一语成谶。
萧豫叹了口气,亲自推着轮椅出城,身后跟随着几名亲信侍卫。他并没有屏退众人,直接屈膝蹲在萧筠面前。
“长姐,你还会回来吗?”
萧筠眼中浮起一汪涟漪,她伸手覆住萧豫的手背,“如果陛下需要,臣会回来的。”
“长姐,是弟弟对不住你。”萧豫眉心抖了一抖,泄出几分软弱,“你……要照顾好自己。”
四目相对,萧筠的语气平淡如水。
“陛下放心,臣还有个临别礼物要送给你。”
话音一出,萧筠眸色突变,一道白光擦着萧豫肩膀飞过,直中后面一个侍卫的胸膛。她留意他很久了,萧筠上前摘掉他的头盔,盯着他心口渗出的鲜血,扬眉一笑。
“安乐公主,又见面了。”
原来,在萧豫和萧筠的严密部署下,纪氏当铺通往城外的密道被堵死。星望尘能躲在泽阳,却根本找不到机会逃走。
今日萧筠出城,正是防卫最为松散,姐弟两人戒心最低的时刻。星望尘本打算借机混在禁军中,不想她的企图被萧筠轻松识破。
其实星望尘伪装得极好,混在侍卫士兵里也并没露出什么破绽。但萧筠久在军中,一眼就分辨出不对的地方,便如在行家看来,同样镀上金的玉盏和铜盏全然是两种形态。
“呸!”星望尘捂住伤口,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