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足蹈地比划了一阵,可他越是着急大脑就越是空白,半个字都说不出。最后,萧惟像只灰头土脸的小狗一般坐在地上,握住谢无猗的手。

    “好吧,都怪为夫长得太英俊,惹这么多桃花债……”萧惟狠狠瞪了杨泉一眼,“燕王府住不下那么多人,还是请陛下把客人留在宫里,本王晚些再去谢他的大,恩,大,德!”

    “阿衡,”谢无猗忽然唤他,“我和你一起吧。”

    趁着她还有精神,一起去试试。

    萧惟鼻子一酸,十指坚定不移地收紧,“好,我们一起。”

    深秋的天已然冷了下来,萧惟亲自帮谢无猗装扮停当,他为她挂好玉佩,挽上白玉簪,最后系住深紫色的披风。谢无猗一直盯着窗外,萧惟明白她不想乘马车,便把她抱到轮椅上,推着她进宫。

    街巷熙攘,谢无猗看着叫卖的商贩,看着打闹的孩童,看着巡街的金吾卫,心底油然生出欣慰之感。

    这才是缇江想要的,也是她深爱的泽阳。

    一路及此,为亲眼见证这隅人间烟火,她不惧亦不悔。

    “巫女姐姐!”

    不知是谁家小孩发出一记响亮的呼喊,热闹的街巷骤然安静无声。众人的目光汇聚在萧惟和谢无猗身上,而后他们不约而同地让出一条通道。

    两侧的百姓弯下腰,默默向谢无猗行礼。

    没有昭堇台可以记挂巫女,没有巫女还可以传颂她曾为泽阳付出的一切,寒来暑往,总有星点荧火生生不息。

    晚风撩动起长发,如玉蝶破茧,如鸾凤翩飞。谢无猗呼吸着清甜的空气,把头枕在萧惟的左手上,靠近离他心脏最近的方向,缓缓闭上了眼睛。

    昭堇台已不复存在,至幸,天边的明灯尚可幻形流转。萧惟踩着满地金灿灿的夕阳,向着巍峨肃穆的皇宫,一步一步稳稳走去。

    多少兴亡机画,皆化作过眼烟霞。

    莫恐长路漫漫——

    日升月沉,终有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