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父子俩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不成他们身为毕安降臣,还想纠集旧部造反吗?

    这种被人蒙住头打了一拳,有力气却不知该往哪使的感觉太难受了。

    走了近一盏茶的时间,众人终于来到走廊的尽头。在最远处的那间暗室里,一个蓬头垢面的囚犯被几条铁链拴住,只要稍有动作,那挂满了绿锈的铁链便哐啷作响。他浑身是伤,依旧不知疲倦地疯疯癫癫地左右跳动,口中念念有词。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那个烟雨中……”

    一听到这个声音,谢无猗顿时握紧了拳头。

    闻逸。

    怒意从心底燃烧到四肢百骸,谢无猗死死咬住嘴唇。在这个毁掉一切的人面前,她连恨都不知道该从何恨起。

    他到底是谁的人,为什么要入乔府,为什么要害乔椿?

    双拳被两个人同时握住,谢无猗起伏的肩膀便如漂浮于汪洋的孤舟,终于停靠在了海港。

    不,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不能遂了他的心。

    乔蔚,想想你的目的。

    两年来,你从邛川查到泽阳,揪出一个逃兵,找到一个叛徒,已经很好了。

    闻逸是该死,但他被关在这里是因为手中有褚余风的把柄,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实证让犯罪者伏诛。

    至于闻逸的身份,大可以把他安全带出去后慢慢调查。

    谢无猗的手缓慢地松开,反握了握萧惟和花飞渡。她吐出一口气,面色沉凝成冰,看不出一丝裂痕。

    “花娘,您在外面守着吧。”

    一步,两步,谢无猗走近闻逸,走近让她剜心割肉又柳暗花明的西席先生。

    自他们进入江南庄以来,机关里除了火把便再无光亮,可在关押闻逸的暗室顶壁竟透入一缕惨淡的月光。谢无猗的目光移回闻逸脸上,正好他也抬起了头。

    “终于来了呀……哈哈!欢迎光临。”

    闻逸被打得浑身是伤,狰狞的口子愈合又裂开,好一副狼狈的模样。谢无猗透过蓬蓬的乱发直视闻逸的眼睛,沉声唤道:

    “先生。”

    多年前,乔椿请闻逸教谢无猗念书,她一直都是这么称呼他的。

    现在,谈笑风生的先生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

    闻逸明显怔住,吊着手臂的铁链也随之一震。很快,他诡异地笑了两声,嘻嘻哈哈道:“是小蔚呀,怎么,你钓到金龟婿,给为师报喜来了?”

    “先生说笑了。”谢无猗嘴角勉强抽动了一下,复冷声道,“多年不见,没想到先生居然落魄了。先生孤零零住在这里,吃得可好,关节痛的毛病还犯吗?”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闻逸活动着脖子咯咯笑道,“小蔚好不容易见到为师,居然不着急说正事,还能关心为师,为师甚感欣慰啊……”

    谢无猗面无表情地看着闻逸。他们闹了半夜,和闻逸废话这么长时间,江南庄始终没有一个人出来,她说只有他一个人在这也没有被反驳,说明这个庄子中原本的人手确实已经转移走了。而闻逸还没被饿死,必然有人照顾,如果不是藏在暗处就是通过江南庄另外的入口进来的。他和纪离珠念了相同的诗,他们二人定有联系。

    “当然要说正事,”谢无猗抱臂,右手有节奏地点着,“但我问,先生就一定会答吗?”

    闻逸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阵,手中忽地一弹。一道白光飞掠而出,萧惟刚要上前,谢无猗早已挥手将闻逸打过来的东西握在掌中。

    她展开手掌,见里面躺着一枚陈旧的骰子。

    “别人问我肯定不说,但小蔚开口,为师总是要解惑的。”闻逸把玩着自己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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