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留在身边,因为他早就知道谢无猗不属于皇宫,甚至不属于泽阳。

    她应该在千山万水间留下足迹,做自由自在的蝴蝶,无拘无束的鸾凤。

    而他,只需要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就好。

    可现在……

    苍天判了她死罪,谁都拦不住。

    如果是这样,他还要放她离开吗?

    让她无声无息地从视线中消失,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孤独着沉默着死去,这样的事萧惟连想都不敢想。

    天光大亮,萧惟的脑子却越来越迷糊,不一会也伏在一旁睡着了。

    谢无猗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时,只见萧惟握着她的手,另一手撑着头,眉目间写满了疲惫。金色的暖辉从窗外斜斜洒下,沿着他的鼻尖和指节轻盈跃动。

    她不觉露出淡淡的微笑。

    谢无猗稍侧过头,不想这轻微的动作立即传导到萧惟掌中。他悚然惊起,见谢无猗已经苏醒,忙向前挪了挪身子。

    “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没事。”谢无猗收回手,支撑着坐起,“殿下,闻逸……”

    “闻逸我已经看住了,你放心。”萧惟凝视着谢无猗,轻声埋怨道,“你也是,好歹合作一场,我们也算是朋友,怎么病得这么厉害都不告诉我?”

    谢无猗不由愣住,她仔细看了看萧惟那心痛不已的表情,就猜到花飞渡已经把她身患日月沉的事告诉萧惟了。谢无猗叹了口气,不以为意地笑道:“女人嘛,总有身体虚弱的时候。花娘和殿下说那些做什么,也太小题大做了。”

    好像是为了让萧惟相信她的话,谢无猗将左臂上的苍烟在手中快速翻转几圈,又勾住手指朝他的手背上敲了两下。

    “温的。殿下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看着蓝紫色的荧光在掌中轻闪,半透明的羽翼栖息在谢无猗的腕上,萧惟心中愈发酸涩。他苦笑着揉了揉谢无猗的头发,“一切都快结束了,小猗不需要再拼命了。”

    谢无猗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已经查了两年,如果真到了查无可查的地步,任何结果她都能接受。

    眼看面前铺开一条康庄大道,无论此前经历过什么都值得。

    谢无猗垂下头,无意间看到了萧惟手上的伤痕。她心中莫名地一颤,忙搬过萧惟的手,“殿下受伤了?是在江南庄伤到的?”

    萧惟顿了顿,随口道:“没有,路上不小心划的。”

    谢无猗靠得实在太近,萧惟甚至能感觉到散逸在掌心的她的鼻息。阳光叠加起烛光,在谢无猗的鼻梁一侧投出阴影,也照亮了两丛浓密的金色绒毛。

    萧惟的耳根忽然热热的,他拼命搜寻着其他话题,以掩饰这不合时宜的窘迫,“江南庄已经炸毁了,你先吃点东西,一会……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

    这一问果然奏效,谢无猗的注意力立时被转移,“真的?可以去?”

    其实自破解江南庄的机关后,谢无猗就想找机会再回去一次了。褚余风虽已难逃罪责,但他们始终没有抓到褚瀚的把柄,一个拎不清的范兰姝也不能作为人证。

    一想到褚瀚使了那么多绊子,差点让他们死在卧雪庄,谢无猗的牙根就直痒痒。

    更何况,她当真对江南庄的设计者十分感兴趣。

    “当然。”

    萧惟亦挑眉,摆出惯常那般恣意慵懒的表情,不怀好意地笑道:“不给褚小哥点颜色看看,本王犹嫌不足。”

    几人垫了肚子,萧惟便命春泥赶马车,一行人结伴返回江南庄。快到时,谢无猗想出去疏松疏松筋骨,萧惟拗不过她,只好下车陪她步行,让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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