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我早已毒入膏肓,解不了啦……”
直到花飞渡眼角飞上一层薄薄的红晕,谢无猗才恍然明白他们望向彼此的眼神。
他们……也曾有一段缘分吗?
谢无猗心中涌上难言的酸涩,这么多年她从来没问过花飞渡的心意。花飞渡一心扑在她身上,她也就泰然受之了。
花娘,您到底为我牺牲了多少……
谢无猗觉得自己再留在这,花飞渡也没法和秤砣七好好说话,便叮嘱她不必着急回府。一阵沉默后,谢无猗匆忙转过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五毒心。
莫名地,秤砣七那句话在谢无猗耳边阴魂不散。
下一刻,他落在花飞渡身上的眼神和萧惟看她的目光重叠在一起。
谢无猗浑身一个激灵。
不是吧?萧惟他……
燕王府中,萧惟醒来不见谢无猗,只有春泥在旁等着回话。
“王妃呢?”
“下午谢家姑娘过来,王妃送她回府了。”春泥走近些,跪在萧惟脚边,一边给他穿鞋一边道,“那边的消息,王妃从谢府出来后去了纪氏当铺,不久又和花夫人进了平水坊。”
春泥所说的“那边”正是萧惟的暗桩朱雀堂,在萧惟数年的经营下已经颇具规模。朱雀堂中人平时都不露面,只在暗中网罗各处消息。
萧惟手下动作一凝,谢无猗去这些地方做什么?
门外传来迟疑的脚步声,萧惟快速吩咐道:“留意即可。”
春泥点点头,顺势站起身给萧惟奉茶。
阿年垂手停在门边,耳后脖颈上全都是汗。他低着头,忐忑不安地说道:“殿下,听云裳说……您要见我。”
“是啊,”萧惟手捧一盏香茗懒散地歪着,“让你盯着纪氏当铺,有什么消息吗?”
谢无猗那日想盯住纪离珠,萧惟已经吩咐朱雀堂办了。可一想到阿年可能和纪离珠有瓜葛,谢无猗又请萧惟帮忙查范可庾的好友,他今日便把阿年派了出去,专门让他监视纪离珠。
他倒想看看阿年听谁的话。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萧惟不愿意看见阿年整天在他跟前晃悠。
阿年一震,嗫嚅道:“没,没有……”
萧惟睁开一只眼,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确定没有不寻常的人?”
阿年紧紧握住双手,他深吸一口气,依然摇头。虽然并未直视对方,但阿年能感觉到,萧惟的眼神已经变了。
带着十二分的冷意,还有寻常人察觉不到的杀机。
他是在为纪离珠打掩护,还是就是不想告诉他谢无猗的行踪?
怕什么,怕自己对她不利?
萧惟顿时觉得消化了一下午的胃又胀起来,口中的茶索然无味。
没滋味就算了,怎么还酸溜溜的?
萧惟皱起眉,把茶杯递还给春泥,打了个哈欠坐到桌边。他从棋盒里随手拈起一颗棋子,自大拇指转到中指。
随着“啪”的一声,棋子在地上骨碌骨碌滚了几圈,停在阿年的脚边。
阿年膝盖一软,朝萧惟俯首跪拜。
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捞起了阿年的胳膊。
“这是怎么了?”
谢无猗目光扫过嘴唇发白的阿年,扫过只当自己不存在的春泥,最终停在脸色铁青的萧惟身上,“殿下,阿年做错事了?”
“没有。”萧惟头瞥向一边,冷声哼道,“是阿年先求本王放他去厉州的。”
谢无猗不觉奇怪,那个冯叔的底细这么快就查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