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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县在县衙外另设有一座密牢,封达就把曹若水关在了那里。一路上,封达讲起了今晚的差事。原来,曹若水自放走关庆元后,害怕被关庆元的人抓住,连夜逃出邰县。萧惟的手下追上去,曹若水在半路上见是钦差围捕便束手就擒了。而巧的是,他被抓的地点正好就在大千和欢哥遇害的那片灌木丛。
密牢里灯火昏暗,曹若水蜷缩其中,像个破破烂烂的布口袋。
看守他的都是萧惟的人,萧惟一挥手,便有人打开牢门。萧惟和谢无猗交换过眼神,谢无猗去见曹若水,而萧惟则扭身走进隔壁的暗室。
“曹大人,关庆元已经落网,你现在安全了。”
曹若水被惊动,慌忙爬到谢无猗面前。他不由自主地前倾着身体,又觉得失仪,膝行退了两步,跪下叹道:“多谢大人给下官一个安身之所。”
他衣衫单薄,一说话嘴里直冒白气。谢无猗不为所动,沉声问道:“曹大人到底有什么把柄在关庆元手中,要为他卖命,甚至不惜杀了涯河码头的所有船工呢?”
曹若水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双拳也不禁握紧,明显是被参破了秘密。
谢无猗唇角微扬,也不计较他的异样,“大千家有他想隐瞒的讯息,就是本官找到的出货单,对不对?”
眼见话说到这个份上,曹若水一个头磕在地上,不再解释。
这是对谢无猗问题的默认,也是为自己罪行的开脱。
谢无猗和萧惟试探关庆元时,原本也怀疑曹若水。因此,萧惟才故意在曹若水面前听手下汇报关庆元夜袭被抓一事,曹若水得了消息,果然悄悄潜进官驿设法放了关庆元。按理说,若曹若水和关庆元勾结,他大可沿小路悄无声息地逃走,但曹若水却是一个人走的官道。
这不是明摆着等萧惟来抓吗?
曹若水的这番举动让萧惟和谢无猗起疑,而一句“安身之所”便是他的解释。
他被关庆元威胁,跟他同流合污,与其心惊胆战地躲起来,不如主动投案,至少作为关键证人,钦差会保他活命。
“大人明鉴,下官不敢隐瞒。”曹若水叹了口气,“码头的事是下官帮忙遮掩的,从林大人那探听出货单也是迫不得已。”
谢无猗的手指在左臂上一遍一遍地画着圈,半晌才眉目凝重地道:
“走货。”
关庆元身为合州大都督自有银钱,再不济也有底下人贿赂,根本用不着和暗漕做生意,唯一的可能就是关庆元有不能见光的需求,只有暗漕能办到。
那本写满暗语的出货单便是证明。
曹若水顿时泄了气,挺直身体点头道:“下官没有办法,涯河四季不冻太诱人了,就算没有关将军也会有其他人盯上这块肥肉。与其被更多势力夹在中间,下官一介小小县令只能抱紧关将军这一棵大树,实在无能为力啊。”
“为什么不去求助桑大人呢?”
曹若水垂头苦笑:“大人都说了,都督府调兵需要刺史府共同签发军令,下官还能去找桑大人吗?”
他们是共犯?
谢无猗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本官知道了,你先委屈几天,等把外面的事料理清楚自然会让你出去。”
“多谢大人!”曹若水来了精神,又向前爬了几步,用极低的声音道,“大人,听下官一句劝,千万别去查走货的事,关将军掌兵多年,桑大人总理合州事务——”
后面的话他没有明说,谢无猗却已心领神会。
地方势力向来盘根错节,他们的眼线遍布合州,万一逼急了他们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谢无猗扫视墙角几只正在磨牙的老鼠,忽然问道:“连环凶案和孔帆税粮丢失一案,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