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将军却全然不以为意,他呵呵笑说,“只说是认错了人不就行了?老家的人这么些年也没来过闵州,咱们只知道有个族亲来投奔了,而霜寒又不记得前程过往了,偏他的面容我看着还很面善。真要说起来,这事情只一句‘阴差阳错’也可以糊弄过去。陛下是明君,不会在这样的小事儿上紧抓不放。”
常敏君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您既然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
常老将军又说,“等认祖归宗的时候,再给霜寒改姓氏吧。我让大郎给霜寒安排个时间,届时你们一道回一趟晋州,去祭奠你那早逝的公公与婆母。”
“应该的。”
“还有战儿兄弟三个,也该叫回来,让他们认认亲姑母。桑家那小姑娘不容易,若没有她一直坚持着寻人,他们兄妹不会有相见的那天。”
“是,等我回去就让人传话去军营,把他们三兄弟都提溜出来。”
常老将军只当没听见闺女说的“提溜”,那是孩子,又不是个玩物,怎么能提溜呢?但不管是常家的四个儿子,还是常敏君这个女儿,生育的下一辈全都是清一色的男孩儿……男孩儿多了不稀罕,而且个顶个的皮实,不提溜怕是他们也不会回家。
常老将军又叮嘱了些有的没的,诸如京城还有个小叔子,也要照顾好。如今她是长嫂,长嫂如母,是她该有所作为的时候了。
桑家姐弟也再不是没根没基的小可怜了,不是谁想打就打两巴掌,谁看不顺眼就能骂两声,谁想占便宜就能占便宜……
这话的隐含意思常敏君也听明白了。
事实上,虽然沈候和小姑子的来往算是隐秘的。但这世上根本没有不透风的墙。
况且酒楼本就是人员集散的地方,每日来往人员驳杂。而说到底,常家到底在闵州树大根深,真想要打听什么事情,也是非常容易的。
所以,就到此为止吧。
沈候可以把有些事情当调剂,但姑娘家若有靠山,谁还愿意委身与人当个玩物?
不说这厢常老将军和常敏君都说了些什么,只说花厅中,雷霜寒和桑拧月总算过了初始的激动。兄妹俩抱头痛哭过,如今也恢复了镇定。
只是哭的很了,桑拧月忍不住一直打嗝,而且是想忍都忍不住那种。
雷霜寒先还忍着,随后就哈哈笑起来。桑拧月又羞又气,觉得童年时那个恶劣的哥哥又回来了。看,他贴心时也会非常贴心,但是拿人取乐时,也是真的非常非常顽劣,让人恨不能往他头上罩上麻袋,狠狠揍他一顿才能解气。
雷霜寒看见妹妹气呼呼的,赶紧求饶,“对不住对不住,是大哥错了,大哥以后再不会了。宁宁别气了,回头大哥领你出去……”
话及此,不仅雷霜寒怔住了,就连桑拧月也默默的看着他。
雷霜寒一动不动,好似再回想,刚才他怎么会那么顺口就说出了那么些话。桑拧月却又忍不住想哭了,“哥哥以前惹我生气,也都是这么哄我的。”可惜,自从十二岁之后,哥哥再没哄过她。
雷霜寒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此刻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确信。他就是那个离奇的失踪在晋州,却又离奇的,在闵州被常老将军救起的桑拂月。
他命大,福气也大,以后他也会惠泽他身边所有人,让弟妹不再继续过苦日子。
兄妹俩说起往事中的那些小小细节,他们共同回忆着父母和他们懵懂的青春岁月。
在桑拧月说到,父母和大哥赶着出远门,是为了给他定亲时,雷霜寒身体一哆嗦,面上露出见了鬼似的神色。他赶紧制止了妹妹的话,然后鬼鬼祟祟的走到门前,往外看了看。
好在为了给他们兄妹腾出独处的空间,外边已经被清场了,就连李叔等人,都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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