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下,整个人形销骨立,如同活死人。
桑拧月和兄长一道从客院中走出来时,面上的表情唏嘘不已。
她和大哥说,“之前在周家时,卢家辗转让人给我送了几封信,可我怪罪他们,那些信件没有打开就烧了。”
说着就红了眼圈,“其实这事儿和卢伯父没什么关系的。”
父母罹难,只是因为王家祖父贪的太多,那些官员一层层盘剥,导致修河堤的银子少了九成之巨。那河堤完全是豆腐渣工程,水一冲就垮了。而父母正好走到了那一段水域,这才被洪水冲走了。
父母无辜,可卢家伯父也是这件事中的另一个无辜人。
而他背着良心的谴责,这么些年没有一日安宁过。如今看他呼吸都难的样子,桑拧月心中后悔不已。她懊恼,当初就应该回信的,好歹说一句“这事情与您无关”。虽然这话不一定有用,但总归能让卢伯父少受一些良心上的责难。
桑拧月自责不已,桑拂月摸摸妹妹的脑袋,说道:“这事儿不怪你。”
怎么能怪妹妹呢?她那时候才十二岁。家逢大难,她没有直接倒下,反而把所有都扛起来,这已经足够坚强了。而拧拧只是一个血肉之躯的小姑娘罢了,她不是菩萨金刚,她只是肉体凡胎。她有血有肉,她太心疼父母和他,就会更埋怨卢家人,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桑拂月又道:“晋州有名医,明日我去请来,让他给卢伯父诊个脉,看卢伯父的身体还能不能调理好。”
“好。”
桑拧月说完这句话,又忐忑的问大哥,“这件事情要告诉嫂嫂吧?”
桑拂月呼噜一下妹妹的脑袋,“肯定要告诉你嫂嫂。放心,你嫂嫂大度,不会因为这些有的没的和大哥生气。”先不说他早就想不起那位卢二妹妹究竟是何许人也。就说,如今人都嫁了,他们双方各自安好,那再提起来也实在没什么不能说的。
桑拧月点点头,然后在岔道口和大哥分开。
这厢桑拂月在妹妹面前表现的风平浪静,可真要和媳妇说起自己之前的姻缘,他心里又虚的很。
但是,但可是,这亲事都没定下,他虚什么虚?
桑拂月寻到常敏君,常敏君此时正在妥当安排那位卢伯父的膳食。
卢家的老管家跟过来了,仔细和常敏君说了老爷子饮食上的忌讳。那忌讳太多了,不仅鱼腥之类的要忌讳,就是一些菜蔬和熏香,也不能用。
老管家说完后连连对常敏君行礼,“劳烦大夫人了。”
“无碍,来者是客。老人家也先去休息吧,这么些日子在江面上奔波,想来您也累坏了。”
老管家走了,桑拂月才露了面。常敏君看见他,就问,“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那位卢伯父还好么?”
桑拂月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微蹙着眉头说,“不太好。”
之后详细的将卢家大哥的话,一一重复说给常敏君。
常敏君仔细听着,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来。
等都说完了,她还没什么反应,桑拂月本就七上八下的心愈发跳的欢脱了。他戳戳常敏君,“媳妇,你生气了?”
“我生的什么气?”常敏君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她这个反应其实是在桑拂月的预料中的。但是,媳妇真的不在意自己的陈年旧事,桑拂月又不乐意了。
他就不满说,“你不在意我。”
常敏君斜睨他,“快收收你这作态吧,都三个孩子的爹了,你这模样做出来多伤眼自己心里没数么?”
见桑拂月愈发委屈了,常敏君才好言道,“你连拧拧和清儿都想不起来,更不可能想起那位二姑娘。你们又没下定,又不是说青梅竹马长大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