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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知道了,顶多也就是呵斥大郎两句,让他断了对拧月的纠缠。可大郎执拗起来,又岂是她能说动的?再来,若真是大郎和拧月断了联系,那她就没有孙儿了。
老夫人一想到大胖孙子没有了,这坚决不能忍。
于是,她开口又说,“是我管教无方,这才让府里出了这两个孽障,该我老婆子给你请罪才是。若非我纵容,他们两个也不能这么无法无天。周氏已经与三郎和离,我不能替你做主惩她罚她。可大郎这孩子就在跟前,拧月你心中若还有气,只管拿他出气。你打也好、骂也好,大郎保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都是他欠你们娘俩的……”
老夫人言辞恳切,句句都是对不住,桑拧月很难不为之动容。
若是换做别人家的长辈,听了此事会如何呢?指不定会以为是她心机深沉、勾引了沈廷钧。
可老夫人只一径把错误往沈廷钧身上推,还让他认打认罚……
桑拧月不由抬眼看过去,结果就和沈廷钧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他正目光灼灼看着她,那眼神就跟黏在了她身上似的,滚烫的灼人。
桑拧月登时感觉面颊更热了,就连耳后根,似乎都烧了起来。
老夫人又说:“我也该谢你,谢你愿意不计前嫌,留下鹤儿那孩子。不然,我这老婆子不知道何时才能抱到我的金孙……”
提到鹤儿,桑拧月的注意力总算被转移开一些。她依旧有些难为情,面上也露出窘迫的神色。但她知道,该让老人家看看孙子了,毕竟老夫人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老人家体谅她,替她出气,她也不能一直吊着老夫人的胃口,不让她看孩子。
桑拧月就朝大嫂看去,常敏君赶紧抱着孩子过来。
双方自然又是一番见礼,随后常敏君走近些,将鹤儿抱给老夫人看。
小肉团子玩了好大一会儿,现在终于有了困意。他也是个心大的,才不管有多少人在殷殷注视着他。就见小家伙张开粉嫩嫩的小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眼角甚至还滚出了泪珠,就真的,那白嫩又娇憨的模样,当真看的人心都化了。
老夫人话都不会说了,想伸手摸摸孙子的小手小脚,可又担心她的动作太大,会扰了孩子的睡眠。
老人家浑浊的双眸中汪了泪,只一个劲儿说:“这孩子长得可真好,我们鹤儿长得可真有福相。”
又颇为感怀的说,“孩子像大郎,也像拧月,指定是个好孩子。”
絮絮叨叨的,似乎还有许多话要说,但最终,老夫人也只是颤颤巍巍的从袖笼中拿出一方早就准备好的福字雕花玉佩。
那玉佩是块暖玉,是早年她还在闺中时,父母为她寻来养身子的。她自在襁褓中时就贴身佩戴,一戴就是六十年时间。
有了儿子时,她没将这东西给儿子;有了女儿时,她也没给。只因为那时候父母已经离世,这是父母留给她的念想,老夫人只想带到坟墓里去。
可如今有了这宝贝孙子,老夫人只想将自己最珍视的东西,全都给这宝贝孙子。于是,就这么毫不犹豫的,将戴了六十年的玉佩解下来,准备好,见到孙子后就直接给了他。
老人家的偏心当真是没有道理的。
就如同现在,老夫人真就觉得这连人脸都看不清的小娃娃,真就千好万好,浑身上下哪哪都好。甚至就连他翘脚脚、踢腿的模样,都是那么的有力惹人爱。
她心里欢喜的什么似的,真想直接将这孙子抱回府里自己养着才好。
常敏君看出了老夫人眼中的渴盼,就把孩子往前递了递,轻声说:“您抱一抱吧,鹤儿很好带,不认生。”
老夫人就连忙摆手:“还是算了,我身上没什么力气,再摔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