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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蹙着眉头问沈廷钧:“周宝璐立了大功,会被无罪释放么?”

    沈廷钧闻言,嘴唇忍不住勾起奚落的弧度:“你怎么会如此想?”

    “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桑拧月纳罕。“尽管我不想承认,但若没有周宝璐闹得这一出,那藏宝图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被我发现。从这一点来看,她确实是立了功的。”有功即赏,有过必罚,这是帝王处事的最基本原则。

    桑拧月以为顺理成章的事情,却当真把沈廷钧逗笑了。就见他揉着桑拧月的头发意味深长的说:“那只针对一般人。”

    而周宝璐是一般人么?

    显然不是。

    她可是能未卜先知的“神人”。

    经由“藏宝图”这一桩,越发证明了他的神异。

    若说刑部和督察院早先还对她身上那点微妙不在意,那现在也由不得他们不在意了。

    毕竟周氏可是连“藏宝图”都能说出来的人,那天底下还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只需要好好逼一逼、吓一吓,或是哄一哄,或早或晚总有一日,周氏会将她知晓的所有事情都交代出去。而她的神异,也终将被破解。

    这事情多少是带着点血腥的,沈廷钧不想让桑拧月为此忧心,便不再多提。只他最后也交代,之后再不用为周氏烦忧。

    周氏此人,从现在开始就可以当她死了。

    沈廷钧话说的冷然,桑拧月不经意间抬头,恰好看见他眸中冷凝的犀利,不由微微颤了颤。

    她并不是对所有事情都后知后觉,最起码对周宝璐,她是察觉到她落不到好的。

    毕竟她可是“神女”,而这天下容得下第二个神么?

    容不得!

    这世上只能容下陛下这一位神!

    桑拧月至此后再不提周宝璐,好似这世上根本没出现过这个人一般。

    整个武安侯府的人也如同她一样,好似周宝璐如今是死是活,他们全不在乎。

    也只在荣安偶尔懵懂的喊“娘”时,周宝璐才能在众人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随着荣安越来越大,之后更是随着父亲外放去了别的州府,这侯府中愈发没人会自找麻烦,去提及这位曾经的三夫人。

    周宝璐只存留在众人的唏嘘中、印象中,渐渐的,化作灰,再不复存。

    ¥¥

    却说大秦的某处地宫中,周宝璐嗅着近在咫尺的腐臭气息,看向暗无天日的牢房,眸子愈发沧桑浑浊。

    她不知自己怎么就落到了这步田地。

    她帮着一国之君提前找到了桑家藏着的藏宝图,桑家不是该被问罪,而她不该被解救出去,不该被免除所有罪过么?

    可谁能告诉她,陛下怎么如此是非不分?

    桑拧月得封了国夫人,桑清月被封为靖安侯。桑家得了“名垂千古”“碧血丹心”的牌匾,甚至就连那小畜生,都被封为了武安侯世子。

    反观她,不仅没被赦免所有罪过,不仅没被陛下恩赏,一觉醒来,她竟被人从刑部大牢捞出来,到了这真正的血腥凶煞之地。

    她每日被刑讯逼问,问她为何知晓桑家的藏宝图?问她早先在徽州做的诗,当真出自她自己之手?问她为何会说沈候与桑拧月成亲,乃是乱.伦?

    一桩桩,一件件,早先她做过的,自认为无人知晓,也没留下任何把柄的事情,如今全都被人找了出来。

    周宝璐想不出个合理的解释,即便绞尽脑汁给出解释,也瞒不过那些全身裹在黑布中的黑衣人。

    她就这般一日日苦熬着,挣扎着,精神日渐萎靡着,暴躁着,颓丧着……

    不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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