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却见她眼角垂泪,似乎梦见了不高兴的事儿。

    良久后,她嘴唇蠕动,又絮叨了一句“坏人”。继而,便嘟着嘴巴,委委屈屈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在她梦中,他是怎么欺负她的。以至于她骂他坏人,自己还委屈成那个模样。

    沈廷钧忍不住将她素白的小手攥在掌心,轻轻的摩挲着。

    她全无所觉,继续憨憨的睡着,全然不知有人在床畔坐了将近一个晚上。

    翌日沈廷钧又忙碌起来。

    现任知州在做官上才干平平,幸得他有一幅好脾气,本人也有识人之明——最关键是认得清现实。知道沈廷钧来历大,本事大,知道他是下来镀金的,迟早还要回到那京畿繁华之地去。如此人物,即便是一府知州,又岂敢轻易得罪?

    知州不敢掠其锋芒,沈廷钧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

    他摸透了晋州的人事后,就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将一个州府的事情揉捏在掌心中,且还能做到游刃有余。

    到了年后,早先沈廷钧所提议的,建立晋州书肆协会的事情已经落成。而与其余州府签订的供货合同也先后送达。

    经此一事,晋州的书籍再不是只在江南畅销,甚至可以通过官府开通的渠道,远销到京城、东北以及西北之地。

    晋州肉眼可见的,比之前更为繁华热闹了。

    也就在这种热闹中,时序渐渐进入到四月。

    此时桑母已经处在一个随时会生产的阶段,而桑府中众人也如临大敌,昼夜都在期盼着第三个子嗣的诞生。

    终于,就在一个天气晴好的午夜,桑父桑书淮的第三子诞生在这个世上。因其诞生之日月亮高悬与天,整个天地间一股清澈湛然之气,是以取名为清月。

    清儿的出生,让桑父高兴的痛饮了三大杯。甚至还在祖宗牌位前,痛哭了好一会儿。

    但哭过痛过,桑父又赶紧给诸多亲朋送去请帖,邀请他们与某月某日,来参加次子的满月礼。

    也是在清儿的满月礼上,桑父再次见到了阔别多年的好友卢文成。

    卢父与桑父乃是同窗与同科,两人曾一起在青阳书院读书,又在同一年中了秀才,同一年中了举人,同一年中了进士。

    随后卢父外放到灵州为官,因其公务繁忙,等闲嫌少外出。反倒是桑父这个闲人,每年都要因为各种事由外出几个月,如此,桑父每次途径灵州都会去探望老友,两人的友谊就也没断下。

    这次友人见面,又都喝多了,免不了旧事重提,就说起了桑拂月与卢家女儿的亲事。

    这事儿其实早在两个小儿女还在襁褓中时,便有提及。但当时桑拂月还看不出好坏来,桑父担心误了友人家的女儿,便只说再等等。等两个孩子再大些,若有缘分,便给他们定亲。

    如今,缘分可不就是来了么?

    两人一个年近弱冠,已是秀才之身——是在,桑拂月终于在今年考中了秀才。虽然名次不太靠前,甚至有些靠后,但不管是前后吧,只要中了,有了功名,那就算是对祖宗先人有了交代。

    话又说回来,桑拂月一表人才,有功名在身,而桑家父母又都和善,家中底蕴也丰厚,不管是谁家的女儿嫁过来,那都指定能过上好日子。

    而卢家的女儿在家中也是被娇养长大的,因为过分娇养,直至如今年过十八,卢家还没给她定下合适的亲事。

    眼下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两个父亲说说道道的,就私下里将此事定下了。

    待到宴席散去,客人也先后离开晋州,桑父将这件好事说与桑拂月听,熟料,却得来儿子的满口拒绝。

    桑拂月拒绝的原因也很明确,那就是,他不准备继续按照父亲和祖父的遗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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