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再怎么发怒,觉得儿子藐视了他这个当爹的权威,可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了这门亲事。
不过虽说亲事定了,武安侯看儿子却愈发不顺眼了。
可沈廷钧接下来的话,却让武安侯不得不再次对这个儿子刮目相看。
沈廷钧将之前与太子的交谈说了,随后看着父母道:“不出意外,新的任命明日就会下来。晋州的事情紧急,儿子怕是不日就要启程。娘,您可要随儿子去一趟晋州?”
武安侯夫人愣了一下问说:“让娘随你过去,娘能帮你做什么么?”
沈廷钧闻言眉眼中含了温润的笑意,他轻笑着说:“尽管有了赐婚圣旨,但我想着不能慢待了她,该给她的三书六礼总也不能缺。所以,若母亲有暇,孩儿想劳烦母亲亲自往晋州去一趟,去提亲,以及下聘。”
武安侯夫人闻言,面容整个笑开了。她忙不迭的说:“娘有空,有空咧。娘天天在家闲着没事儿干,别说陪你去晋州了,就是陪你去天涯海角,只要你有需要,娘都跟你去。”
这边母子俩说的热乎,那边武安侯回过神来,暂且压下儿子要升为正二品,以后在品级上要和他平级的不自在——其实他在朝中的官职才正三品,不过是他还肩着武安侯的职位,侯爵算是正二品,所以勉强他也是个正二品。
但他这正二品有些虚,儿子这正二品却是实打实的。
换做一般人家,儿子年纪轻轻就有此等作为,家里人怕是要乐傻了。
武安侯也会家里有这样的麒麟儿高兴,觉得祖坟上是冒了青烟。可若是这儿子只会一个劲儿和他对着干,只会否认和抵抗他的命令,那他,他真的宁愿儿子没这么出息。
眼瞅着那边母子俩商商量量说定了去晋州的事儿,武安侯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吸引来两人的注意力,这才蹙着眉心道:“说风就是雨。提亲下聘不讲究日子么?总要看过黄历,定下良辰吉日,提前下了请帖,才好正式上门拜访。”
沈廷钧看着父亲,眸中溢出星星点点的浅笑。
武安侯夫人的嘴角也忍不住翘啊翘的,但为防夫君没了脸面再暴走,她努力压下了滚到唇边的笑意。一本正经的颔首说道:“夫君言之有理。多亏夫君提醒,不然我和大郎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武安侯夫人又好心的给武安侯一个台阶下:“不过我到底是个妇道人家,人微言也轻,给儿子提亲这么重大的事儿,我寻思着总要夫君出面才显得郑重。只是夫君事务繁忙,也不知道届时能不能抽出空来,与我们一道去一趟晋州?”
武安侯撇撇嘴,散漫道:“届时再说吧。”
……
翌日,吏部下了新的诏令,擢原晋州通判沈廷钧为晋州知州。
短短三、四年时间,从正四品,直接越了四级,升任到正二品。关键是沈廷钧还这么年轻,甚至都不到而立之年。
京城的大人们,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俱都震惊的坐不住了。
他们在宫门口求见,在太子府求见,就想让太子劝说隆庆帝能收回成命。
世上哪来的这么快的升迁啊,简直跟儿戏似的,这不胡闹么。
可惜,隆庆帝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有这一番闹腾,早早就吩咐了守门的太监们,说若是大人们为此事而来,便让他们先回去吧。陛下圣心已决,况且已经诏令全国,哪里有再收回圣命的道理?出尔反尔,那才是闹笑话呢。
有不少大臣听了太监们传达的话,顿时气的脑子嗡嗡作响。
他们也是真的迂腐,见这样逼不出来陛下,干脆跪在宫娥门口请命。
结果,恰好这两天下了开春的第一场雨,再加上倒春寒,不少老大人都受不住这凄风苦雨,直接倒下了。于是,这请命就无疾而终,沈廷钧这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