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为自己的失礼,也为这种便变相的、在没经过女方同意下的“相看”。
这都不是君子所为,也有悖于他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是以,他越发觉得时间难捱。若非此刻一言不说就离开更显失礼,他怕是早已经离去。
但下一刻,施行舟忽然庆幸起自己没有离开。
远处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施行舟条件反射抬首去看——
傍晚的夕阳霞光万丈,她就从那万丈光芒中走过来。她眉似画,眸如星,朱唇嫣红,面如秋月。她就那般脚步匆匆的走到他身前,抿唇一笑,眸弯似勾,直将他一颗心全部勾走。
“见过施郎君。听说郎君要将旧书赠与家弟,可是如此?”
清丽柔和的女声响在耳侧,她看过来的眼神那般热切,施行舟早已跑远的神思,终于再此时又被勾了回来。
神思回归,浑身却被她的眼神烫到。他身上的热度不断攀升,几乎是眨眼一瞬间,就连脖颈上的肌肤都红透了。
他的难为情让桑拧月也不好意思起来,但事关清儿的课业,桑拧月不得不摒弃掉那些无用的羞赧,她再次开口问,“是郎君手上这几本书么?”
施行舟听清了她的话,赶紧轻咳两声,“不止是手中这几本,我哪里还有许多旧书,都是用不到的。小公子若需要,稍后不妨随我去清竹园拿取。”
桑拧月很是意动,就连清儿,眸中也流漏出欣喜和渴望。
虽然他已经有了爹爹留下的旧书,但时过境迁,早就有了新思想、新解释,爹爹留在书籍中的批注有些已经过时,有些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
他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施行舟,不仅是渴望有一个读书人,能出来校正他之前的所学;也是渴望在读书这条道路上,会有一个已经有了功名的文人,来当他的引路人。
姐姐很好,可姐姐自己也说,有些东西,是不上考场就永远也无法教给他的。
也因此,清儿看着施行舟的视线更加热切了。
清儿想七想八的时候,桑拧月心中也快速掠过了许多想法。
自从知道门外这人是施郎君后,她就知道这是施阿婆的“阳谋”。
可这阳谋如此诱人。
若这是施阿婆给她下的饵,她怕是要用上所有心里,才能忍住不一口咬下。
施行舟这个身份,是能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的。
若清儿能随他读书……
桑拧月垂首静思,片刻后到底还是开口拒绝道,“郎君一番美意,本该愧受,可贪多嚼不烂。清儿如今还在读《论语》,施郎君若方便,就只把《论语》这几册留下可好?至于其它,等清儿学到了,再去寻你拿书,不知郎君可方便?”
施行舟面上红晕更胜。
他本就生的白皙,此时这俊俏温和的郎君无措起来,更显得他人朴质。而他的话也那般中听,“方便,都方便的。我中午都在侯府议事堂听差,下午得闲便回清竹园读书。小公子若需用书,只需在午饭后过来,应该都能寻见我。”
桑拧月闻言面上笑意更浓,她本就生的浓丽,只是平日里刻意端着,便显得没那么妩媚。可此时她真心笑起来,那般明艳动人、光彩夺目,再一次轻而易举就将人的视线夺走。
桑拧月笑过,心中还在琢磨,该怎么开口让施郎君同意弟弟去请教他问题。
这个要求似乎有些过分,毕竟施郎君一边要当差,一边要苦读以备春闱。他自己的时间都很紧凑,再让他抽空指点一个蒙童,当真有些强人所难。
可就在桑拧月踌躇为难时,那道天籁之声再次响起,“若小公子读书上有什么问题,也可来寻我。我虽资质浅薄,但到底读了这许多年书,也曾得过名师指点,指不定小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