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却要去冒险,姐姐觉得我能同意么?若姐姐出了什么意外,我这辈子怕是都会活在内疚和自责之中。别说什么仕途了,没有姐姐照应,我还有没有能力去科举都是另一回事。”
清儿站在门口,双眼含泪看着姐姐。他明明不想哭的,可一想到姐姐要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儿,却要把他摒弃在外。他明明才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可就因为年纪小,所有事情却都让姐姐扛着。
他再一次痛恨自己的无助和无力,也再一次深恨,为什么人不能一夜之间长大。若是他现在也如施家伯伯那么大年纪,即便他没有功名,可他有一身力气,那王徐氏还敢对姐姐虎视眈眈么?
清儿说,“姐姐,你带我去吧,你自己去我不放心。”话说的很委婉,但清儿眼里的眸光却很坚定。那赫然就是,“若姐姐不带我去,之后我也会偷偷跟过去。”
桑拧月喉间梗塞,她想婉拒弟弟,可最后也只是攥紧了手掌,迟疑许久才缓慢点了头,“好”。
这天稍晚些时,奶娘登门了。她在院里和桑拧月小声说了一个时辰的话,便带着满腹忧愁离开了侯府。
傍晚时,桑拧月想过去鹤延堂给老夫人请个安,但是考虑到这时侯府其余几房人应该也在,迟疑过后便决定还是明天上午过去。
错过人多的时间,等人少时她再和老夫人说说去普陀寺的事儿。
——侯府三位爷,而她是守寡之身,桑拧月最明白该怎么避嫌。所以迈出去的脚步到底又收了回来。
只是,不等她回到屋里,院子里就响起男人的说话声。
院门打开着,是方才素心和冬雪去大食堂吃饭忘记关门了。
此时施家的郎君就站在门口,与在院里读书的弟弟说话。
清儿这几日都有去施家请教功课,和施郎君已经很熟悉了。且施郎君为人亲和,教授功课也很耐心细致,他本人还得名师教导,水平很是了得。
清儿去了两次,就完全折服在施郎君的能力和亲和之下。如今听见“师父”唤他,便满脸笑容小跑到门口。
桑拧月不好视而不见,便折回身行了个福礼。若是之前,她许是会走到门口略微寒暄,道几句叨扰,可既然已经定了心思要搬离赏梅轩,便没有必要如此周到客气,给人以别的遐想。
是以,双方见过礼,桑拧月转过头,领着素锦便回了厢房。
施行舟没想到桑拧月会是这个反应,一时怔忪在原地。
他心思烦乱,一会儿想,桑姑娘面色冷淡;一会儿又想,不知道桑姑娘在烦心什么?
及至清儿的声音响在耳侧,施行舟才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
可他眼角余光仍注意着那边厢房的动静。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施行舟陡然羞愧起来。
亏他自诩为仁人君子,竟也做出宵小偷窥之事,真是白读了几十年圣贤书。
施行舟当即端正起心思,再不敢有一星半点的亵渎之意,也不敢再往那个方向撇一眼。
回到屋内,桑拧月面色平静的磨了墨,耐心抄写起经书。
反倒是站在一边的素锦,很有些心事匆匆。她铺好床铺后,终究忍不住和桑拧月说了句,“施郎君是不错,只是姑娘无意再嫁,那咱们早点搬离赏梅轩也好。施郎君如今看见姑娘就走不动路,我们能看出来的事情,别人肯定也能看出来。时间久了……”
时间久了,流言蜚语甚嚣尘土,届时姑娘不想嫁,碍于人言也得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