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好出门,就给您带了些回来。我承诺过您的,不好食言的。只是这些不是贵重东西,我也不太清楚您的口味,就怕您不喜欢。”

    老夫人却笑说,“我怎么不喜欢,我喜欢的很呢。只要是你带来的,就是几根野菜,我也能吃出御宴的味道来。”

    下人们都笑起来,赶紧把府里准备的菜肴往一边摆摆,又把桑拧月带来的菜肴放到老夫人跟前。两人说笑几句,这就准备开饭了,院外却突然传来请安的声音,随即,一道熟悉的男声传到屋内众人耳朵中。

    是沈廷钧来了。

    桑拧月心一提,老夫人却一笑,等儿子走进门,老夫人一边招手让他在另一侧落座,一边笑盈盈的问,“不是说昊升那小子要你陪他吃酒?我闻着你身上也没酒味啊,你怎么还没吃酒就回来了?”

    “他有事,先回去了,等来日有空再聚。”沈廷钧漫不经心道。

    老夫人唏嘘,“是他家里又闹腾起来了吧?梁太傅这个人啊,在公事上果决,一摊上家务事,他就优柔寡断起来。办个事儿还没我这老太婆利索,他那官儿到底是怎么升上来的?”

    沈廷钧不好在背后说长辈是非,更何况梁太傅还是国之元老,不是他能置喙的,沈廷钧便没说什么,只目光直勾勾看向静默不语的桑拧月。

    老夫人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陡然一拍脑袋,笑了,“瞧我这记性,险些把拧月忘到脑后了。”然后就兴高采烈的将桑拧月特意给她带了菜肴回来的事情说了。

    老夫人显然是高兴坏了,一个劲说桑拧月是“好孩子,我只当她和我说着玩儿的,熟料她还当真了。”

    “说到做到,我受您恩惠良多,不好让您失望的。”桑拧月诚恳道。

    “你这孩子啊,就是太较真。”

    沈廷钧则道,“表妹有心了。”

    因时间不早了,几人在丫鬟的服侍下净了手,便开始用膳。

    饭桌上沈廷钧给老夫人盛了一碗汤,又递给桑拧月一碗。

    老夫人见桑拧月诚惶诚恐的,就说,“只当是在自己家,该怎么用膳还怎么用。廷钧是你表哥,给你盛一碗汤没什么受不起的。”

    “有劳……侯爷”。

    桑拧月梗着脖子,艰难的咽下一口乌鸡汤。这鸡汤不知是咸是苦,是酸是辣,总之滋味难言,她一时间竟消化不了。

    “你这孩子就是太讲规矩了,你喊大郎一声表哥就是,喊侯爷太见外了。”

    桑拧月轻笑,但不说话。她用公筷给老夫人夹了一块儿她喜欢的鱼肉,老夫人喜滋滋吃了,看起来今晚的胃口好得不得了。

    反观桑拧月,不知是菜肴不合胃口,还是对面人的视线太灼人,以至于她一整晚都心慌意乱,勉强往肚里塞了半碗米饭,就感觉胃里顶得慌,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饭后空中落下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小丫鬟们欢呼雀跃起来,“下雪了,下雪了。”

    她们在廊檐下蹦蹦跳跳,完全不知愁滋味的年纪。看见下雪就想要堆雪人、丢雪球,满腹心思都是玩,不知道这一场大雪下下来,又有多少百姓要冻死在房屋内,又有多少百姓会因为房屋倒塌,在梦中失去性命。

    老夫人唏嘘不已,“明天就让人去城门口施粥。”

    “这事儿您别管了,我让管家去忙吧。瑶儿的及笄礼在即,你看看妹妹那边是不是还缺少什么。”

    “东西倒是不缺了,只是眼瞅着就是你妹妹的好日子,老天爷偏要下雪,这要是多出几条人命,多伤你妹妹的福气。”

    沈廷钧便说,“明天我让管家派人多支几个粥棚,再分些御寒的衣物下去,看是不是能腾出几个庄子安置无家可归的灾民,尽可能挽救人命,只当为妹妹祈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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