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陡然开口,“桑表妹还有个兄长么?我从没听她说起过。”

    “有的。只是当时落了水,这些年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沈廷祎忍不住问,“可派人找了?”

    “找了。桑表妹当时年幼,尚且坚持寻找失踪兄长。如今她又年长几岁,想来没寻到人是不会罢休。”

    沈玉瑶默念一句,“桑表姐真的好惨啊。”

    兄妹四人都陷入沉默。

    桑家的遭遇只是芸芸众生的一个缩影,在人世间存活,谁人没点苦楚?

    只是那些人与他们无关,他们的喜怒他们也不在意。可桑家毕竟是关系亲近的人家,如今听到她们背后还有这许多苦,难免让人感同身受,也愈发怜悯疼惜她。

    沈玉瑶低声叹息,“等年后桑表妹来府里拜年,我一定得对她好点。我都不知道,桑表姐原来这么不容易。”

    “你别可怜她。桑表妹自立自强,未必愿意见到你对她小心翼翼。”

    沈玉瑶不满,“我才不是可怜桑表姐,我是心疼她。心疼她你懂么?”

    沈廷澜不说话了,沈廷祎是觉得背后评说一个不熟悉的女眷,到底有违君子品德,因而也闭口不言。至于沈廷钧,他沉默惯了,寻常兄妹间一道说闹,除非特意问到他头上,否则他都是作壁上观当隐形人的。此时他不言不语,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过背后说人到底不好,几人很快转移了话题,又说起初一进宫朝贺,和之后拜年的诸多事宜。

    三人说的热闹,也就无人注意到,他们心中沉默又稳重的大哥,此时双眸沉沉,里边浸染着许多陌生的情愫。

    沈廷钧陡然开口,“我还有事儿,先离开了,你们继续守夜。”

    沈廷祎和沈廷澜闻声立马站起来,“大哥你又要去街上巡视么?”

    沈玉瑶:“大哥你就在家好好呆着不行么?这是除夕夜啊,即便是一些宵小之辈,也要过年的。大家都在家里呆着,街上连行人都没几个,又哪里来的什么犯罪事件?况且街上还有差役巡逻,用不到大哥你啊。”

    沈廷钧却只道,“你们守着就是。”

    眼瞅着沈廷钧大步迈出,很快就出了门,沈廷澜忍不住喊了一嗓子,“大哥你出门可以,可你别耽搁了时间,误了今天的朝贺。”

    回应他的是沈廷钧一声冷淡的“我知道。”

    话落音,他人已经没影了,留下花厅中兄妹三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又嘀咕起大哥。“大哥这官当的,也太上心了,除夕夜都不带休息的。”

    “正三品啊,听着风光,可大哥这些年的不容易又有几人看到?”

    “那没办法,谁让陛下和太子都对大哥委以重用。‘今上体天地生生之大德,垂古今未有之旷恩,虽肝脑涂地,岂能报效万一!惟朝乾夕惕,忠于厥职’……”

    ……

    不说这边兄妹三人又念叨了些什么,只说桑宅中,因是第一次在自家的宅院中和姐姐一道守夜,清儿表现的很兴奋。

    虽然他们只有姐弟俩,对比起别人家父母俱全、祖父母尤在,兄嫂作陪,侄儿侄女绕膝的欢乐场景尤有不足。但是对比起之前寄人篱下,连守夜都得悄默默的,这两种情况就判若云泥,如今这样就十分让人满意了。

    人么,就得有对比才知足啊。

    清儿就很知足,他憧憬起以后,更是满怀期待。

    姐姐和他说过了,等年后就送他到范夫子哪儿去读书。

    范夫子就开着这附近颇负盛名的私塾。

    他老人家就居住在东城里,想也知道,祖上都是官宦。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范夫子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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