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再留,眼瞅着都到半下午了,老夫人中间没午休,实在是熬不住了,这才不得不给她放了行。
桑拧月听见素锦如此说,心中也忍不住笑。人跟人之间应该确实是讲究点缘分的,虽然她跟沈廷钧之间没缘分,但和老夫人处的确实不错。
冷不丁想起沈廷钧,桑拧月心脏再次不受控制的漏跳一拍。
她刚刚走到拐角的凉亭处时,远远的看见沈廷钧从太夫人的院子那边走过来。两人距离太远,她并没有看清楚他面上的神色,便转过头跟着双鲤出了门。
赶紧把沈廷钧抛到脑后,桑拧月生硬的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她问素锦:“这个时间,清儿应该还没一下课吧?”
“那肯定没有,不过也快了。姑娘是想去私塾接少爷回家么?若是,我就让李叔拐个弯,咱们从私塾那边过。”
桑拧月说:“对,过去接清儿一道回家。”
她记得清儿说过,那附近有一家小食做的不错,只是那小食趁热吃最好,过了那股子热乎劲儿就没那么惊艳好吃了,因此清儿不止一次邀请姐姐去现场吃小食。
桑拧月以前没多贪吃,即便现在她也不贪吃,但是她今天脑中突然泛起一个灵光,觉得这是不是弟弟在变相的邀请她去接他放学?不管是不是吧,反正现在时间合适,绕路过去也不远,倒是不妨接弟弟一次。
熟料,本是心血来潮的一个举动,竟然让桑拧月窥破了那么大一个秘密。
桑拧月看着眼前对弟弟冷嘲热讽的两个少年,听着他们的话,只觉得自己头脑发蒙,人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她不顾素锦的阻拦,直接从马车上跳下去,然后在弟弟和另外两个少年讶异又忐忑的视线中,走到他们跟前问:“或许是我听错了,或许是我误解了什么,总之若可以,还请两位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什么叫“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什么叫“若你们家安安分分的,若你们姐弟俩与人为善,背后没有些鬼蜮伎俩,怎么所有恶人恶事都会找上你们?”
什么叫“我原以为你虽出身贫寒,却与人为善,心思阔朗,实乃可以结交的好友。熟料你竟是如此心思阴暗狭小的一个人,是我之前错看了你。”
什么叫“连夫子都对你冷眼相向,可见你的品性确实有瑕,我们以后再不会和你这样的人往来。”
桑拧月之前一直以为弟弟在郑夫子的私塾过的很好,毕竟弟弟一开始好些天,确实每次回家都眉开眼笑,还不止一次高兴的对他说,“果然还是有人一起学习玩耍好”“郑夫子教的好,他学问好,脾性好,姐姐给我选了郑夫子,可真是选对了。”
更有甚者,有一段时间弟弟还结交了许多朋友,他们一起留堂,一起打闹,一起跑到街面上,给即将参加春闱的师兄们打探劲敌。
他们不是处的很好么?弟弟为此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了,人也变得特别野,可如今再看他们和弟弟说话时嫌弃鄙夷的语气,听他们话语中郑夫子对弟弟的排斥不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些事情究竟是何时发生的?
桑拧月不理解,她心中悲痛万分。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之前弟弟脸上,偶尔会出现的落寞神态,终于意识到,或许早在那时,弟弟就在私塾中过的不愉快了。可这个傻小子,他竟然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告诉她。
桑拧月控制不住红了眼圈,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起弟弟或许会被人排斥,被人孤立,被人厌恶,而她却每每都催着弟弟不要逃学,每天都要早些来学校,她就痛苦万分。她恨不能回到过去,给那个粗心大意的自己两巴掌。
桑拧月的表情太痛苦了,她的眼泪也控制不住的,终于从眼眶里跑了出来。
边上两个穿着打扮富贵的少年,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