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裙不知多少回。

    从那天开始,她就在这座城里四处奔波,章萧烛怀疑她甚至没有合过眼,天山的人昨日据说已抵达府城,崆峒也在联络,甚至她往云琅山传了消息。

    她努力的方向很正确,行为也很精准得体——四天来她唯一坚持要证明的,就是裴液是无洞计划的延续,而非自我冲动的私刑。

    但其实他们都知道,那少年两样都不是。没有无洞的指示、也与冲动无关,他是冷静宁和地做出这个决定——太精准、也太明确,为的就是如此猝不及防地完成对新任都督的刺杀。

    章萧烛翻看两下,没有拆阅,抬眸轻声道:“李掌门,那天玉剑阁里有二百多人而且大半都是门派。”

    “.章台主,裴液是挂了你们雁检的。”李缥青看着他,抿唇道。

    裴液当然还没有挂,但章萧烛理解少女的意思——他可以在博望就已经挂了,她一定能让博望拿出足够有力的证明。

    “没有人会相信仙人台会这么做,李掌门。”章萧烛抬手揉了揉眉心,“——那是少陇选剑大会。”

    “.”少女面色似乎又白了些,她抿出个微笑,就要再度转身,却被男人叫住:

    “李掌门,今日你可以去看他了。”

    李缥青回过头来,一时猝不及防地怔住:“什您说我可以.看谁?”

    “裴液。”章萧烛说,“今日你可以探看他半刻钟。”

    “.”少女一下抿紧了唇,面容下压抑的不知是激动还是惶恐,声音还是努力稳定,“.多谢你,章台主。”

    少年被关押在仙人台的最深处。

    越过一层层的玄阵和机关,深处的地底已全没有声音,甚至也没有光亮,黑暗沉寂。

    在走了不知多久后前面的章萧烛才停下脚步:“不能交流——当然他也没有意识。”

    李缥青顿住脚步,整片空间只有这一处囚牢,玄气放出微弱的光亮,隔着一层层深重的禁锢,她终于望见了被锁死在墙上的那道身影。

    其后是一面纯然的石壁,上百枚钢扣禁锢死了他身体的每一寸,少年赤足散发,只着一件单衣,已被旧血染透,他垂着头一动不动,整具身躯也瘫软着,宛如一具尸体。

    一枚纯黑的火焰燃烧在他的腹部。

    李缥青喉咙猛然一哽,已下意识抓住章萧烛的袖子,抬头望着他一时说不出话。

    “那天玉剑阁受的伤。”章萧烛答道,“你知道,他一式心剑杀了隋大人,在场的玄门没人敢留手。”

    “但其实他没有反抗,而且当时他心神也一样摇摇欲坠了。”章萧烛继续道,“我们接手后封死了他,从身体到心神,现在他确实和死人无异。”

    男人话音落下,周围又是全然的寂静,李缥青安静地望着远处石壁上的身影,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度过了半刻钟。

    许久,她咬唇低喃:“.你真烦人。”

    然而少年依然死尸般没有回应,章萧烛挥手熄灭了光亮:“时间到了。”

    “.”李缥青动了动喉咙,转身随男人离开,把这少年再度留在深寂无人的黑暗中。

    两人安静地走过长长的石阶,重新回到了清晨的秋雾之中,越过门院往外走去,李缥青终于微哑轻声道:“.章台主。”

    “嗯?”

    “伱们.会处死他吗?”她停下步子,望着男人。

    章萧烛沉默一下,却没有回答。

    他转过身,继续往外走去。

    李缥青垂了下眼眸,跟了上去。

    如此一路安静地走出了仙人台,晨间的雾气淡了些,章萧烛才顿住了脚步。

    “李掌门无鹤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