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后面查出来这死者叫张明琴。这家人本是在京中客居,九月十八离京返家,我们这捕快寻着痕迹找到了劫杀处,然后一点点圈定了这四个凶手。”
裴液这时问道:“四个人,案卷上怎么只有两人入狱?”
“.我们这捕快缉捕时格杀了两个,只带了两个回来。”
裴液眉头更蹙——未结的案子活口永远重要:“既然先已确定了人,怎么捕贼司还拿不下四个活口?”
吕定武顿了一下,低声道:“捕贼司那几天没腾出手,是这捕快自己一个人缉拿的.听说当时案犯已先得知了风声,四个人分头逃窜”
裴液安静地看着他。
“.”
“这风声是你泄露的吗?”
“.”
“我不想问第二次。”
“这几个人平日在太平漕帮底下讨出路。”吕定武立刻低头道,“我不知道他们做什么事情,那几天和他们堂口的二爷酒席上碰见就让他们敛好首尾。”
裴液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这两人抓来,他们指了张梦远夫妇的抛尸处,我们就把这案子结了。”
裴液忍不住笑了下:“这也能结案啊?”
“.”
裴液如今知道这份案卷带给他的矛盾感从何而来了,那是京兆府把一件漕帮之案掩盖粉饰的产物。
强掳父母,女儿售与权贵.这岂不正是“程小朱”遭遇的翻版?
这究竟是怎样一条流程或线路,谁来把控,谁来遮护,最终又流向哪里如今这种案子他们已经查不到了,漕帮会全力藏起马脚,警惕着他们三人的一切动向。
但在一切开始之前,已经有一个人孤身独胆地在查这件事情了。
其人能提供的一切信息,如今都会是他们最珍贵的线索。
“那位捕快人呢?”裴液立刻抿唇问道,“我要见他。”
“.结案之后,她仍入狱私刑案犯,然后十月四日暗自潜入巽芳园,藏身贵人车底被捉以行刺罪打入了南衙重狱。”吕定武犹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
裴液心中一紧,凝眉:“这捕快叫什么?”
“是个女子.叫谢穿堂。”
裴液收剑归鞘,挑起吕定武自己的刀鞘为架,把他胳膊束在了背后。
“你来把刚刚的事情一一如实记录。”裴液指向旁边捕快,“你,去档案房唤李昭大人过来。”
裴液提剑走出院子,夜色已晚,但他并无要休息的样子,身旁的黑猫不知何时已不见了,他和狄九聊罢出门,一个人走在灯烛流动的街上,朝着熟悉的方向而去。
裴液还记得那日狱中斩杀荒人之后,脱牢而出的三位狱友被安置到旁边空置的牢房里,裴液反而是伤势最轻的一个。
“瞧你给我燎出的这一大片火泡。”边重锋掀起袖子,嘴角带血地看着他。
“.对不起。”
“对不起没用,这东西留疤的。”男人严肃道,“一会儿你靠山来了,能不能把我也带出去?”
谢穿堂则一直安静地倚在墙角,腹上的伤口刚刚被止了血,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
“.你没事吧?”裴液有些担忧地问道。
谢穿堂把头仰在墙上看着他,脏乱的长发围拥着一张伤疲的脸。
“.我要是有你这么强就好了。”她没什么表情地哑声道,脸上的沉默和刚刚爆发出的求生意志全然不符。
“花这种手段来杀伱,出去后也记得留个心眼。”她低声道。
“我都不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