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同窗。”

    “.啊?”

    少女指了下最重的那摞:“这就是许博士的‘君臣之论’。”

    “.”

    “.”

    少女明眸有些疑惑地望着他,裴液停下了手上掏包的动作,安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那个.”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记得她留作业时说,《八佾》篇里说‘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先进》里则说‘以道事君’,要按事君以忠或以道来写.不知,同窗你怎么解这个题目?”

    少女偏了下头:“这题目没什么好解的啊,说来也就是三层意思。”

    裴液已经僵硬了一下。

    “其一是考教经义。虽说‘以忠或以道’,其实在孔子口中皆是一义.所谓‘臣事君以忠’者,并非对君主本人谄媚,而是以道来治国理政、恪尽职守,便是忠君。”

    “《子路》篇中孔子说面对君主,‘如不善而莫之违也,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同此二理。若真去选择一方来反驳另一方,就是经义不通了。”

    裴液沉默。

    “其二是针砭时政。所谓‘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如今政坛激荡,谁为‘具臣’,许师要看学子之见识。”

    “其三是自述情志。这是孔子讲论为臣之道的两句,由此生发,士子愿从何道,都可畅所欲言。倒是拉开文章差距的一层。”少女清婉道,“总之这篇文章题目很简单清楚,高低在写得如何而已——同窗,你不是要交作业吗?”

    裴液沉默地低着头将那张写了不到一半的白纸掏了出来,手捂着第一句的“事君当以道”

    少女则第一次有些怔愣地看了这张纸一会儿,似乎确认般向少年脸上望去一眼,才有些犹豫地接了过来。

    “.那个,”少女沉默了一会儿道,“是交给许师的话,要写上名讳。”

    “哦哦。”

    裴液脸红耳热中,只听到后两排有个很小声、绝不会被他人听到,但偏偏能入六生修者之耳的愤然声音:“卧槽,怎么装傻子也能搭讪啊!”

    “馆主,这个《论语》以后你再留什么题目,能不能给我讲一讲再让我写。”一上午的课堂结束,裴液依然随着许绰往那间静室走去,第一句话闷声道。

    许绰微疑地看他一眼:“怎么?”

    “这些东西忒多弯弯绕绕。”裴液轻叹道,“我太愚笨了。”

    许绰又看他一眼:“.倒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副失志之态。”

    裴液沉默摇摇头,一言不发。

    许绰淡笑一下,推开了门:“我倒觉得你是被剑赋惯的,才几节课就想通晓经义文章,其他人倒不必学了。”

    “.可能吧。”

    两人聊着走进屋子,话题还是来到鲤馆之案上。

    “刑部那夜的人最近不能再出手了。”许绰道。

    裴液看向她。

    “他若被锁定动向,两年前针对我的刺杀立刻就会再次发生。”

    裴液肃然凝眉。

    “但只要有狄九在,就能撬动一些正常的力量,比如大理寺或十六卫。”许绰烫了烫茶杯继续道,“这是我请他接案的原因——只要案子确实查出来了,一位大理寺少卿就足以将它推进到底。”

    “却不知狄大人现在进度如何。”

    “用人不疑。”

    “嗯。”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许绰忽然道:“给我看看你的文章呢?”

    “.交给那个长孙同窗了。”

    正在这时门被极有礼节地轻轻敲响,裴液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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