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域中莫名消失,极大可能是藏身到了岸上,这个推断自无问题。可是登陆涉岸岂有不留一点儿痕迹之理,难不成它还生了一双翅膀?

    裴液越发想不明白,只好寄希望明日京兆府能拿出些新的结果。

    修剑院里,两位院友依然过着仿佛永远不会变动的日子,而在两人眼里,这也只是少年又一个带着满身重伤回来的平常的夜晚。

    打过招呼回屋,一觉便是天明。

    翌日一早,裴液取出自己的小褡包,出门前他会把这些东西放在铺盖下面,虽然两人不偷他的,但这是养成的习惯。

    齐昭华处借来的五十两就在这里面,裴液随意扫了一眼拎上出门,踏出院门时果然收到一份京兆府递来的口信。

    仙人台和京兆府确实不是只吃干饭,搜查的规模和力度也绝非帮派能比,一夜过去,谢穿堂已告诉他案子“稍有进展,可共参看”。

    裴液也未太急,他稍微绕了一下,便刚好经过一家“富贵钱庄”。

    龙飞凤舞的牌匾,进进出出的大门,裴液挎着褡包有些好奇地走进去,一时也不知该往何处而去。

    这确实是他第一次步入这种地方,实话讲感觉很是不错,锦衣玉服们来来往往,令裴液自己也生出一种“颇有家资”的错觉。

    “客人财源广进!”一位掌柜含笑迎来,“客人有何贵干?”

    “掌柜好,我兑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裴液打开褡包。

    “唔。”掌柜一昂头,“好说,客人这边请。不知是哪家的?”

    裴液茫然:“什么?”

    掌柜笑:“兴隆、东金、八方.亦或我们富贵。许多家都发过银票,但是别家票据在这里兑现银,要折以九五,有几家还得折以八五。”

    裴液怔,齐昭华给他银票时却没提此事,只说哪里都能换。

    “当然,”掌柜又微笑补充,“还有户部发的‘皆汇’,九州皆通,我们愿以十成二的现银来兑。”

    能满兑也就罢了,怎么还添银子?

    裴液不禁好奇,但掌柜和蔼的笑纹里仿佛藏着一个少年永远也猜不透的世界。

    “‘皆汇’多出于青紫家门,我们常说是俸禄钱,一般也不容易见到。”掌柜笑着,走到台后笑着一指,“客人瞧,这就是敝庄的银券。绿线古篆,长孙岳大家绘的天下山水.一眼就认出来了。”

    “嗯确实漂亮。”裴液瞧着,从褡包里去摸银票,掌柜在台后吩咐人调取银两,“但我的倒不是这个。”

    少年把自己的银票放在桌子上,轻轻推了过去。

    “您看看,要是别家的就不兑了。”他惦记着那二两折额。

    “行。”掌柜笑着接了过去,却是立刻轻轻一挑眉,又放在桌上,低头从右往左看了一遍。

    裴液瞧他神色,已放下心来,盯着后面出银子的小门,心里却在想还钱时是还齐居士五十两还是五十一两。

    这时掌柜的抬起头来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裴液笑道:“我这个是‘皆汇’对不对?我知道,是我一个做官的朋友”

    “你这个是假的。”

    “.”

    “.”

    “你说什么?”裴液的语气从未如现在这样冷。

    掌柜把银票推给他,认真道:“客人,银票各家不一,倒是没有手写的。”

    裴液垂下目光,这张银票其它地方都是拓印,但最下面一小行的“十月二十日刊发”令他僵愣愣地定在了原地。

    ——“貳”这个字,他以前也总是少写一个短横,并且喜欢给“弋”加上个撇儿。

    漕河公署。

    今日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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