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绰微微一笑,看着他,“若不高兴,一会儿再拎瓶酒走好了。”

    “行。”裴液大度答应。

    然后裴液便把目光转到身旁的这座大缸上,里面的那双眼睛听得生人语声早又缩了回去,裴液看着女子:“他们暗中偷运入京的确是一个这个,你瞧瞧呢。”

    许绰点点头:“案卷我看过了。”

    她离案走过来:“真的是个鲛人吗?”

    “对。”

    “渊客筑室于岩底,鲛人构馆于悬流”许绰有些好奇地伸手向水面,“我倒也从没见过呢。”

    裴液立刻抬手提醒:“小心,这小鱼人儿可厉害了。”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裴液惊讶地看着这一幕:那精致异美的小鲛人竟然缓缓从水下浮了上来,睁着一双宝石般的清眸看着许绰,修长的鳞尾轻轻摇着,小脸上带着怔怔的好奇。

    然后她轻轻抬起手,用一根食指隔着水面和许绰轻轻触在了一起。

    这次接触令小鲛人眼睛都亮了起来,她收回手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些好奇又不太敢接近地看着许绰,但那份警惕显然已经不见了。

    许绰看着旁边瞪大眼睛的裴液,抿唇笑道:“怎么了,你的猫不是也挺亲我吗。”

    裴液不能理解,但这时也无可探究了,敛了敛容道:“他们私运这些鲛人,只这一船发现恐怕就有百十个,而一年多前张二才就有过目睹,往更早去数就不知已有多久。但这些年来,你却从未听说过鲛人的消息?”

    许绰低头轻轻勾了勾小鲛人的手指,转头沉吟道:“心中没有此物,也就难往上想你知道,鲛人居住在哪里吗?”

    “话本上说,是天极南海。”

    “其实就是南海,天极者,言极遥远也。”许绰道,“鲛人生活在南海的极深处,几乎与人类的世界隔绝。海船出入到不了那么远的地方,也罕少往那边而去,陆上偶有鲛人的传说,都极为零星。”

    “修者也找不到吗?”裴液挑眉,“凡人船只难近,但修者若想去寻,海域应当不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于修者而言,它们反倒更加神秘些。”

    “嗯?”

    “我读过寻找这些鳞族的出海记,其中不乏龙君洞庭这样的知水者,却几乎全是无功而返。”许绰道,“若说凡人还能凭着运气邂逅,市中甚至会有鲛绡流通,有意找寻的修者就全然见不到它们的踪影。即使是一片已被锁定的水域,它们都能消失无踪,而灵玄阵器全无建功。”

    “.”

    “所以在每一处记述里,它们都是最神秘的种族。”

    “.但他们把它们抓来了神京。”

    “是的。”

    “.”

    “他们能找到鲛人,并且捕获它们.”许绰沉吟道,“这是我们暂未掌握的事情。”

    “他们为什么要捕捉这么多鲛人.这些鲛人又去了哪里?”裴液倚在柱子上,蹙着双眉,“持续这么多年的动作,他们为这件事布局了整个神京,太平漕帮、金吾卫、鱼嗣诚就为了把这些鲛人运进来?”

    “.有时候,一件事或者并非只有一个目的。”许绰道,“多方促成的事,一定是每个人都能从其中攫取到自己想要的利益。”

    裴液微怔。

    “鱼嗣诚,要的就是金银。”许绰轻声道,“他出身卑贱,做小黄门时遭人欺辱,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要的依然是脸上的尊贵和兜里的豪富.那你说,另一个要的会是什么呢?”

    “.我们知道他是谁,就能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我们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也就可以知道他是谁。”许绰轻声道,望向了远处某个方向,“鲛人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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