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意味着极为扎实而自信的剑道修为,所谓三尺之内、三招之后的这片时空,由我的意志掌控。
在江湖中,能够稳稳盯住当下交手之变,已是优异的剑者;目光比对方更早看到下一招,对方交手便有“鬼魅无形”之感,何况落在三招之后,又遑论落在七招之后。
七步之内,凡剑皆御,我剑不败……当年这位小剑仙是为天下弈剑一绝,如今终于透了只鳞片羽出来。
“只是……他以之胜过宁朝列的那一剑是什么?”崔照夜眉头微蹙,“真是简单到精致的剑术。”
“【三株树】。”旁边姜银儿正声道,“以敌手之剑为神树,三株碎则树死,这剑原理简单,用着也简单,唯独对剑者的洞察和掌控要求极高。”
“啊……原来是这一剑。”
没有真气的对撞,没有术法的干扰,没有境界的压制,这就是纯粹的弈剑之会。
崔照夜赞叹末了,回头看向这位少女:“原来是姜真传当面,失礼了——真传要去试一试古贤剑锋吗?”
姜银儿顿了一下,摇了摇头,却是把目光略过高处之人,低声道:“崔小姐,我听许先生说这里是鲤馆之案的末端,你知道此事首尾吗?”
崔照夜微怔:“……没,许先生要你查这件事吗?”
姜银儿摇了摇头,素色戏面边上原来还有个晃荡的小玉坠子,更显得那双杏眸清静:“我前日才到神京,只是听许先生说了大概情况。但我想现下既然这罪魁祸首就端坐在上面不露面容,那些人又在下面受苦,总得做些什么。”
崔照夜看着这少女,一时竟真有些羞惭,抿了抿唇才认真道:“姜真传……事有分工,行有时机,你初来乍到,知不知晓上面那四人是谁?——总之,要做什么的话……可以先和我商量。”
姜银儿轻轻点了点头,小玉坠又晃了晃,不知在想些什么。
目光望向场上,却是又自语道:“宁师兄内丹剑术竟也用得这样好了……其实他外丹剑术才是冠绝全真,可惜在这里倒不方便施展了。”
思维之跳跃令崔照夜茫然一下,也只回头看去。
场上宁朝列正拾起剑来,鹤咎则满意一笑,翻身回了云上,醉声道:“气沛剑畅,足以胜世间九九之剑者,好剑!”
宁朝列持剑一礼:“敢问前辈,朝列臻修己剑,常觉圆满,进无可进,然而对敌如前辈者,又总难得胜,却不知该如何脱出藩篱,迈入新境?”
崔照夜正微微挑眉,却听旁边少女轻声道:“宁师兄之励精求进无可挑剔,可惜剑赋不在最高,想来也没什么法子。”
场上鹤咎正在此时笑道:“你路子很正很对,继续精进就是,越修习总会越厉害。至于心中钝感,剑上少灵……那是一辈子的事。只是你正在这个年岁,虽然知晓,却难以接受罢了。”
“……”
二十岁就见到了一生越不过去的山,确实总是残酷的事情,崔照夜轻叹一声,却见宁朝列垂了下眉,也没太多表情,仍然端正执礼,笑着下了场。
本来是较艺切磋,也不论什么胜败,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
另一边吟诗的主题也已挂了出来,是个颇有意思的“此夜”,这方面受过训练的客人多些,无论有无面具都手痒对了一对,可惜尚无胜过上官学士那首既精丽又得秋夜之气的。
崔照夜回过头来,剑场这边又揭一面,其人面色古铜,衣着朴实,抱一柄单剑,正是蜀山真传楚水霆。
这位修者引起不少轻唔,其人今年二十三岁,想来已是留于脉境的最后一年,一柄剑早在江湖闯下了赫赫威名,丝毫不倚仗师门。
比起兼修丹道的宁朝列,这确实才是真正代表大唐剑道的年轻剑者,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