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手里勾着张虎面的玄衣少年没什么表情,随意拍了拍手。
……
……
“真厉害。”
徐梦郎轻声赞叹地拍了拍手,怔怔道:“能修行用剑之人,想来过着精彩得多的人生。”
“你要是好奇,我回头便用给你看看,只是伱若得了灵感写了诗,记得提下我的名字。”裴液这次没再收回目光,他安静看着剑场,目光盯着那袭云上白衣,有时又抬眸往高处看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在这个空档间,徐梦郎的目光却已挪到另一边的诗场上去了。
裴液敏感地捕捉到男子的情绪,顺他目光看去,那里一位摘下面具的士人正得人们赏识赞扬,不必离得近,也能瞧出那春风得意的气氛。
“那是谁,诗做得很好吗?”裴液瞧去,那人身材颀长,高冠博带,神情气质颇有些古意。
“辛冬雪……他是主位上那位儒家哲子的学生。”徐梦郎低头拿茶针拨了拨案上果脯,“学问做得很好。诗的话,多是玄言诗和哲诗吧,谈天论玄……神京确实也没几个人比他更有资格写这种诗了。”
“瞧来你不以为然。”
“……”徐梦郎手上茶针停了停。
裴液看着他。
徐梦郎再次拨着果脯,低头一笑:“我有什么资格不以为然,他写‘万象归一理,天命岂可违’,那是世之真理,他能写,他写了,那就是第一。”
他端起酒碗,再度一饮而尽,“当啷”搁下,抿唇低着头没再说话。
然后他抬起头来,神色怔怔地看向那位青袍鸡面的温雅男子。
“那又是谁?”
“……温歧。”徐梦郎轻声道,“他的诗一定很好……比我的好得多。”
因为确实要轮到那位男子了,他已立在人群之后。
只是在诗与剑到来之前,另一样真正占据了朱楼中心的神迹更早地到来了。
哲子传人辛冬雪的诗传诵在整个宴场……迎接的正是这样一幕。
朱楼之上,万里无云,灯烛暗去,明月倾落。
禅音越发清扬,诗与剑的游戏暂时停止,如果说先前玄气和真气是被锁住,这一刻就是皆被清出朱楼之外。
裴液稍有不适地低了低头,于他这样能感受玄气的人而言,就像鱼在缓缓离开水。
徐梦郎也抿起唇,沉默地看向了正前。
“你此前也知道这件事吗?上传天旨什么的。”裴液轻声道,“我倒是进来后才听说。”
“这才是此次幻楼之会唯一的正题啊。”徐梦郎些微惊讶,笑,“看来文人和武者关注的东西确实颇为不同。”
“哦?”
“昊天传意……本身就是目的。”徐梦郎看向那袭高墙下的素衣,“这是大唐的基石,也是世家的宝座。幻楼主人请来四皇子行此神迹,想来是天意会支持他的意愿,而四殿下在……上也更加稳固。”
“……这位皇子,真的能传天意吗?”
“自然。”徐梦郎道,“四殿下生而明心见性,幼时即入天理院中,儒家以《易》之万变映照世理,四殿下正是千年来《易》的唯一传人。”
“……”
“其人身以纯浓之麟血冥感天运,心以‘知命’之心合天顺道,一行一止皆合天命。掌握《易》既令他得获洞察世事之能,又其实证明了他‘天子’的身命。”
“……徐兄身为儒士,竟也对这些修行之理如此清楚。”
“天命、四殿下……这都不只是修行的事情,实在事关大唐命运啊。”徐梦郎一笑,“倒是裴公子不清楚才有些奇怪,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