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时脸颊边还有一对酒窝,明明已经二十岁了,但是兴许是因为他净身的早,瞧起来居然比十八岁的皇帝更显得幼态一些。

    袁艾此时正笑意盈盈的道,“只要是为了陛下好的,奴才向来胆大一些。”

    皇帝笑着瞥了他一眼,终究还是放下手中的奏折。

    他一边揉了揉酸胀的眼窝,一边接过袁艾双手递上的茶盏,“舅舅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袁艾微微一顿。

    他先是给周围伺候的内监们使了个眼色,待小内监们都退出内殿,他这才上前一步跪在皇帝脚下的踏板上,然后一边细细的给皇帝按摩足底,一边轻声道:

    “自打郡王爷一年半前离开昭歌城,他的踪迹便半分都找寻不到了。九门提督李肃河李大人接到奴才传去的密令已一年有余,昭歌到浔阳的一路州府也都收到了御令,可是就是没有郡王爷的讯息。

    好在陛下早有妥帖对策,在朝中提前说了郡王爷离开昭歌乃是去游学了,因此在朝中倒也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

    皇帝被按得舒坦,于是长长舒出口气。

    袁艾伺候他最久,不仅调香技艺一流,就连按摩的功夫也不是寻常内监能比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袁艾自小跟着他,口风紧,知冷热,也熟知上意。

    皇帝微微阖目,神态平静的淡淡道:“袁艾,你来猜猜,舅舅他为何突然不声不响的离开了昭歌?”

    袁艾静静片刻,才轻声细语的道:“陛下,奴才愚笨......不知郡王爷的想法。”

    皇帝笑了,他懒洋洋掀起眼皮瞥了跪在下首的内监统领一眼,意有所指道:

    “哦?你究竟是不知,还是不敢说?袁艾啊袁艾,若是有朝一日,连你对朕都没有真话了,那你的舌头也不用要了。”

    袁艾的衣领一瞬间便被自己的冷汗浸湿了,他顿了顿,低声试探着道:

    “陛下,奴才并非有意欺瞒,只是奴才的猜测不过是些腌臜之人的臆断,不敢说出来干扰圣听,怕会妨碍陛下圣断。”

    皇帝淡淡道:“朕既是天子圣断,自然便不会被旁人的只言片语所干扰——说吧,关于浔阳郡王的事,你是怎么猜想的,朕想听听。”

    袁艾微微一顿,不敢违逆圣意,只能大着胆子道:“那请陛下恕奴才狗胆包天、擅议皇亲之罪......

    奴才私以为,郡王爷离开昭歌,兴许与陛下......大婚之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