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揖了一礼之后,看也不看涂道长,待这牢狱的寒铁大门打开之后,便直接离去了。

    锵的一声,牢门重新闭合。

    牢狱内,只剩下百里凤至和涂道长二人,顿时彻底安静下来。

    百里凤至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涂道长。

    而涂道长则是默然坐在桌旁,一言不发地望着桌上空空如也的冰冷茶杯,神色中有着几分萧索,眼神里也有着一丝落寞。

    这一刻,他像是又老了几岁,多了些许暮气。

    仿佛他并不是什么道家高人。

    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普通老人。

    而他的心中则是暗自嘀咕:‘真应该让那小子好好学学,老道这才叫老戏骨,你搁那又是发癫又是瞪眼的,除了一张脸好看点,演的都什么玩意……’

    “涂道长。”

    冰冷的牢房内,百里凤至终于开口了:“方才那林越说,你被宗门赶下山,立誓不动用法术?这就是你束手就擒的原因吗?”

    这小子果然是想用这个理由帮我洗脱嫌疑……涂道长心中自然是明白这一点。

    他沉默了半晌,才叹息道:“老道不过一介神霄弃徒,又有何颜面再动用神霄派之法……”

    “你又为何来到这青都?”百里凤至问道。

    涂道长缓缓摇头,叹道:“只是想离宗门远些,离纷争远些罢了……”

    百里凤至看着他,又说道:“方才你掐着五雷正法诀,是真的动了杀心?还是想吓吓他?”

    涂道长苦笑一声,摇头道:“自然是吓吓那小子,虽然老道已非道门中人,但这份心境还是有的,只是没想到他说的话,居然这般令人寒心……”

    “听上去确实挺合理的。”

    百里凤至轻轻颔首,又略显玩味和狐疑地看着涂道长,轻声道:“但我怎么觉得你们在演戏呢?”

    “演戏?”涂道长看向她,苦笑道:“大统领认为是就是吧,反正已经没有区别了。”

    他知道,这位镇守边关统御十五万大军的大统领,虽然年纪尚轻,但眼光依然不可小觑,不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

    不过,还好他借着方才林越的说辞,也准备了一个足够有力的谎言。

    “这种理由可瞒不过我。”

    百里凤至眯着狭长的凤眸,轻声道:“方才林越说,因为你无法动用法术,连酒都买不到,他给你买了酒,这就是你和他交好的理由?听上去未免也太像话本小说的桥段了吧?”

    就知道瞒不过,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涂道长暗自嘀咕。

    他表面上则是摇头叹道:“只是那天真的小子自己这么认为罢了,真正的理由,老道方才便已经说了。”

    “真正的理由?”

    百里凤至略一回忆,说道:“因为他的身世与你同样孤苦无依,你又动了爱才之心?”

    “倘若真的只是几壶酒,老道又岂会视他如衣钵传人?”涂道长苦涩地笑了笑,“但没想到,终究是老眼昏花,看错了人啊……”

    “爱才之心?”

    百里凤至微微蹙眉看着他,说道:“他不过是一个道院的俗家弟子,方才他也说了并无修行资质,你视他为衣钵传人?况且他什么都不会,这般年纪先天之炁也已不纯,这算什么爱才之心?”

    “只是考验罢了。”

    涂道长叹了口气,“不过,确实没意义了,他这般心性,也没有资格做我的传人。”

    “考验?”百里凤至冷声道:“仅凭你这般说辞,你以为本将会信?”

    等的就是你不信……涂道长沉默了少许,忽然说道:“大人,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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