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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氏病怏怏的躺在内室里,女使小宁端了一碗刚熬好的汤药在一旁伺候着。

    “夫人,小姐和姑爷想是该回来了,您可得紧着身子才是呀。”

    瞧老夫人忧心忡忡的,小宁语重心长的劝慰道。

    陶氏不住的叹气:“知意这丫头好不容易嫁进了陆家,却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福分,我哪还敢指着姑爷会一道回来。”

    她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气势汹汹的责骂声:

    “你倒还有些自知之明,当初我说什么来着,那丫头就是个丧门星,连她亲生的父亲都不肯容她在府上,你非要将人接进家中,如今倒好,克死了她父亲不说,在陆家不检点惹得整个檀州城都在看她笑话。”

    听到声音,陶氏抬眸望去,见是大嫂谭氏领着两名女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大嫂,知意她……”

    陶氏刚要出口维护女儿,谭氏满脸嫌弃的抬了抬手:

    “你别叫我大嫂,我可受不起,沈陶氏,我也是刚刚得了母亲的差遣特来传个话,你嫁进沈家这么些年,不但没能为沈家添个一儿半女的,还让沈家蒙羞,沈家实在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快些收拾了行李,赶快离开沈家吧。”

    “大夫人,我家夫人还病着呢。”

    小宁愤懑的撇嘴道:“你们怎能如此狠心,我家小姐嫁入陆家,那丰厚的聘礼尽数入了沈家的私库,沈家上下全仗着小姐出嫁的聘礼日子才过得宽松起来,大夫人怎能过河拆桥,在这个时候赶我家夫人出府。”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难道你们就不怕小姐回来怪罪?”

    “怪罪?”

    谭氏不屑的冷笑道:“她还有脸回来,就凭她在烟阳城做的那些败坏门风之事,只怕也是个弃妇,回来还得指着一家上下养着她。”

    “可奴婢听说小姐如今深得姑爷器重,前些日子还在沔城救了宫里那位张大监的性命呢。”

    小宁苦口婆心的回道:“说不定姑爷这次还会随着小姐一道回来。”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谭氏面上讥讽的笑意更浓:“你家小姐是个什么德行你们主仆二人还不清楚,那就是个脓包,眼高手低整日里就想着攀龙附凤,陆家二爷是何许人也,会随你家那脓包一起回来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大嫂……”

    陶氏倍感心酸。

    好歹也是一家人,她说话怎能如此刻薄。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陆家那笔聘礼的份上,你也不该如此贬低知意。”

    陶氏话音刚落,谭氏就无情的摆了摆手:“你别和我说这一套,咱们沈家养那丫头这么些年,用点她的聘礼银子怎么了,沈陶氏,今日就算你说破了天也得快些离开沈家。”

    想着陶氏前些日子因得了陆家那位乘龙快婿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谭氏就是一肚子气。

    “弟妹不是觉着有了陆家撑腰从此可以享清福了吗,还在这里苦苦煎熬个什么,让你那好女婿亲自来一趟上阳村将你接去陆家呀,整日里吹捧着姑爷有多宠溺那臭丫头,如今都初四了,连半个人影都未见着,怕是她早就被陆家人休弃没脸回来见人吧。”

    她夹枪带棒的刚痛斥了一番,就见一名女使着急忙慌的冲了进来,兴奋不已的喊道:“二夫人,姑爷亲自陪着小姐回来探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