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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名尸巫。
后者穿着死月教会的神官法袍,手持一把用人骨制作的死月权杖,在其背后的法环装饰上的每一个尖刺中都有一颗来自仇敌的颅骨。
这带着黑金色兜帽的大尸巫发出残忍的冷笑,如刚才的黑骑士一样,她也向下丢出一样东西砸在洛伦脚下。
一套黑漆漆布满了锈蚀的脚镣,那是开拓军团用于押送战俘的拘束,上面还有些尖刺。
当年在西柯城之战里,很多西柯人的俘虏就是用这种脚镣被束缚着带离故乡,最终客死他乡的他们从此再没有回来过。
矮人元帅已经懂这个规矩了,于是他不发一言的低下身,将那脚镣戴在了自己的脚上,拖着那沉重之物继续向前,任由脚镣附带的铁球在阶梯上发出更低沉的声音。
第三位拦路者并非亡灵。
西柯麦尔家族的小伯爵雪伦穿着山民的传统长袍站在那里。
她收拢着双翼以一种憎恨的目光看着眼前这矮人,她本以为自己在西柯之战中遭受的伤害与之后两年的非人痛苦已被自己遗忘,但事实证明那些苦痛的过去并不会随着时间而淡忘。
这一瞬的雪伦克制着自己扑上去吸干这个该死矮人血液的冲动,她冷着脸将一副束缚双臂的手铐丢在了洛伦脚下。
那玩意正是用小雪伦过去两年中使用的机械义体的边角料制作的。
就和之前的两样东西一样,与其说是刑具,更像是一种象征,象征着开拓军团对这片大地施加的种种痛苦与折磨。
瘟疫、死亡和绝望。
矮人看着眼前这个有半身人身形的吸血鬼,他动了动嘴唇,在带上雪伦亲手打造的镣铐时,他低声说:
“我从弗雷泽那里听说了你的故事,雪伦小姐,我很抱歉”
“不必这样,元帅。”
雪伦冷漠的说:
“求饶的话不必多说,这片大地早已不相信懦弱之语,您亦不必对自己的命运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您已踏入了自己的埋骨之地,而您也只是第一个。
去吧。
我的父亲在等着你。”
说完,雪伦让开道路,让彻底成囚犯模样还背着罪证的矮人在那囚具的响动中登上了最后的阶梯。
他看到了坐在那铁王座上全副武装,手持战锤的西柯麦尔伯爵。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伯爵。
三年前的战场上,正是这个让人难忘的身影在绝境中统帅不败的翼骑兵一次又一次的击溃了开拓军团的阵地,也是这个如熊一样的男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打崩了洛伦和他麾下军人们的士气。
如矮人藏在心中的描述,那是一场真正的耻辱之战。
在西柯麦尔伯爵身旁悬浮着伯爵夫人,后者在看到洛伦时属于怨灵的折磨与绝望便被激发,让她从还能维持原本模样的灵体变化成了如美杜莎一样“怒发冲冠”的模样,那扭曲的脸与身后阴冷灵能延伸出的苍白肢节让她在这一瞬才真正像一个被绝望塑造的怪厄。
而在另一侧站立的墨菲脸上无悲无喜,
他与受邀而来的猩红执政官还有血鹫大公以及先祖林地的山民长老们站在一旁,就如陪审团一样盯着洛伦。
不只是他们,整个城市中的亡灵都在盯着他。
它们在期待着罪人伏法,它们在期待着最后的恩怨消弭。
“你,为何而来?”
坐在那用敌人的护具和武器粗糙熔铸而制作的铁王座上的老伯爵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如石头的碰撞,就如从冥府最深处传来的声音,完全不可能让人感觉到舒适或放松。
那声音中蕴含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