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而去。

    “东北之向,汉江?”

    那老者上车,就低喃了一句。

    风允闻声,诧然。

    “老丈非扬粤之人?”

    扬粤之音,可不是这样的。

    这老者跪坐,躬身道:“老夫是虞国人。”

    虞国?

    风允思索其地。

    就听这老者道:“风子莫伤神,虞国乃在晋国之下,周国之中,一方圆小国也。”

    周地啊,那不亚于从此时的楚国郢都,到禹越的距离,实在遥远。

    “老丈为何从虞国至此?”

    风允询问。

    老者叹声。

    “老夫早年出仕不得,辗转多地,碌碌无为,不得用也。”

    “直到老年才在友人引荐下入虞国为士。”

    “但虞君薨,老夫被新君驱逐,流落至晋,因牧羊有功,却被抓做奴隶,充当晋君嫁女的媵人,陪嫁到秦嬴之地。”

    “老夫不欲,遂逃……听闻风子在百越操持有度,筚路蓝缕,遂准备来百越一观,出仕百越,却不曾想,途径扬粤时,被楚军突袭,最终还沦落为……战俘。”

    低首摇头。

    一旁的风允讷讷,又询问道:“先生何岁?”

    “老矣,老矣。”老者叹息,又坦然,似在回忆:“快……七十了吧。”

    七十,少见。

    在这时,已经是少见的老人家了。

    “先生经历,倒是曲折,不过能以七十之年,从虞国至扬粤,又在战俘中求生,至楚,也是坚韧卓绝。”

    风允赞叹。

    “哈哈,风子谬赞了,老夫不过是怕死不得其用,一生之学无可寄托,不甘心死罢了。”

    老者摇首,这才想起。

    他为之一拜道:“老夫夺风子一奴隶位,又以咳嗽之声引起风子注意,与风子交谈表面自身之事,还望风子莫恼。”

    “老夫愿为风子饲千头羊,以报风子拾起之恩。”

    风允紧忙扶起。

    “先生莫拘礼了,您在我眼中,与所有人,都没有庶民、奴隶之分,都是活生生的人族之人。”

    “人族之人?”老者念道,不由心中赞叹风允之心。

    风允继续道:“您年老,又非扬粤之人,之后余寻一时机,让您离开楚国,也是容易的。”

    老丈闻声,惊愕之下,紧忙感谢。

    “老夫,多谢风子。”

    “哦,老夫为虞国百里氏,名溪,风子称百里奚即可,不敢尊‘先生’。”

    百里奚?

    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望向一身褴褛,白发杂乱,瘦弱皮骨的百里奚,再看向他眼中的坚韧之念,风允对孟子的这《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有了十分深刻的认知。

    “或许现在您还只是一位可贩于市的奴隶,但未来呢?”

    “奴隶没有您这般的信念,您这一生,虽只说于我短短几言,但可见您的品质,给您机会,您会继续为所学而求生。”

    百里奚是一位一生辗转,却始终没有堕落、尊守本性的人,这让风允为之感慨,尊敬,也是风允所欣赏的人生态度。

    “赞誉了,风子,您能对我这般无用的老人说这样慷慨的话……呜……”

    百里奚不由鼻头酸楚。

    哽咽道:“风子,老夫为您牧三千羊,再离啊。”

    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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