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军心士气相比往日有所低落,因此在镇北军凶悍的进攻下,这两支景军不得不合二为一,同时被迫往南退让。

    泰兴军和广陵军则采取守势,若是一直这么发展下去,齐景两军必然会陷入长时间僵持的态势。

    直到此刻,萧望之忽然变阵。

    泰兴军掌团都尉孔颢麾下三千铁甲步卒,此前一直在己方阵中养精蓄锐,在接到康延孝的命令后,这员魁梧如山的虎将咧嘴一笑,单手提着镔铁长枪,怒吼道:“将士们,随我杀敌!”

    旋即便见泰兴军大阵西北角让出一片空隙,三千锐卒在孔颢的率领下,大步流星冲出,直奔南面景军的左翼。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广陵军掌团都尉张顾亦率三千步卒,径直插向南面景军的右翼!

    在术不列、陀满乌鲁、撒合烈和古里甲等人看来,这一幕着实有些荒谬。

    淮州军的确实力不凡,但是景军又岂是弱旅?

    哪怕是双方兵力相同的情况下,景军步卒在正面对决中都不惧淮州军,更何况眼下明明他们才是占据优势的那一方。

    萧望之在这种时候居然表露出主动围攻的意图,这简直是根本不将景军放在眼里。

    景军当即做出应对。

    术不列和陀满乌鲁下令麾下步卒往中间靠拢,一边挡住正面的淮州镇北军,一边应对分别从两翼袭来的六千锐卒。

    撒合烈和古里甲几乎同一时间做出同样的抉择,效节军和牢城军迅即切断那几千锐卒和本部的联系,然后不断发力猛攻对方阵地。

    如此一来,战场局势愈发复杂。

    从大局来看,淮州军依然处于景军的包围之中,但是在战场南部,淮州军三股精锐虎贲齐出,渐渐要包围术不列和陀满乌鲁率领的一万多人。

    这些变化其实是在很短的时间里完成,身处局外的蒲察立马就察觉到萧望之的用意。

    齐军纵然有援兵即将到来,想要将此刻战场上的所有景军全部吞掉是痴人说梦,只能是选择一部分景军拖住。

    萧望之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敏锐地发现南面的景军士气较弱,因此无比果断地选择他们作为目标。

    毫无疑问,他对援兵充满信心,所以才敢做出这样的决定。

    远处,闷雷声滚滚而来。

    “大祥隐!”

    颜盏和必兰面色苍白,满眼焦急。

    蒲察心中一横,厉声道:“传令,撤军,往西南面!效节军负责断后!牢城军掩护侧翼!尔等率领本部骑兵随本将挡住齐军骑兵!”

    “遵令!”

    一众千夫长立刻应下,与此同时数十骑飞奔而出,前往北面主战场传递军令。

    蒲察扭头向南望去,一片黑压压骑兵出现在远方。

    术不列等人此刻也已看穿淮州军的战术,而且蒲察毕竟是庆聿恭任命的主将,因此哪怕他们依旧不认为齐军强大到不可战胜,此时也只能遵照军令行事。

    牢城军步卒在古里甲的指挥下,立刻往南面靠拢接应术不列和陀满乌鲁的部属,效节军则主动顶了上来,忠实地执行着军令。

    萧望之将景军阵型的变化尽收眼底,他承认景军主力的战术素养很高,在这种混乱复杂的局势中,对方的阵型并未涣散,只是在移动的时候稍微出现几分波动。

    古往今来,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军队都能称为精锐。

    只不过——

    “现在想变阵,有些太迟了。”

    这位淮州大都督语调平静,随即下令道:“传令萧闳,不要理会对方主动迎上来的效节军,往右前方稍进,撑住右翼!”

    “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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