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的坎坷,再加上他本人谦逊内敛,官声还算不错。

    此刻见他出面,百官不禁愈发讶异。

    他们都知道钟乘曾经做过国子监祭酒,虽然时间不长仅有一年又两个月,但也算得上裴方远曾经的上官。

    莫非这位裴祭酒也要附议?莫非他也得到了钟尚书的授意?

    这时只听裴方远悠然道:“陛下,臣认为山阳侯先前所言极其恳切,大齐拥有这样忠心耿耿又谨慎自持的官员,实乃国朝之幸。既然山阳侯认为此战的功劳理当归属于所有人,而他只是尽了自身的本分,臣觉得理应尊重山阳侯的坚持。”

    殿内肃然一静。

    其实辛一先等人的想法不难揣测,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以陆沉的资历和功劳来说,眼下想要打压或者敲打他都是痴人说梦。

    唯有将他高高架起,让他时刻接受天下人的审视,这样才能起到捧杀的效果。

    很老套的路数,但是却很好用。

    一个人的地位越高,他承受的压力便会越大。

    最简单的例子,御史台那些脸硬心狠的御史们,隔三差五就会找朝堂高官的麻烦,甚至连李道彦也不会例外,更何况是才二十多岁的陆沉?

    群臣只是没想到裴方远会替陆沉开口,原本他们以为这位裴祭酒会继续加一把火。

    李宗本微微颔首道:“裴卿言之有理。”

    裴方远继续说道:“陛下,其实辛学士等人的建言也有道理,边军连番大捷,朝廷封赏有功之臣,这本就是皆大欢喜的好事。而且这几位大人异口同声,想来也能代表朝中同僚对边军将帅的激赏之意。臣觉得无论是山阳侯的主动推辞,还是辛学士等人的建言,都能证明满朝公卿都是尽心竭力为大齐效命,并无对错之分。”

    李道彦忽地转头看了裴方远一眼。

    裴方远注意到那位老相爷的目光,悄然垂首避开视线。

    一种古怪的氛围荡漾开来。

    表面上裴方远是在说废话,可是“异口同声”这四個字却让辛一先等人面色微变,更让钟乘的眼神多了几分冷色。

    如果没有事先串联,何来异口同声?

    心意相通这种事,只能拿来蒙骗世人,却骗不了朝堂上这些官员。

    至此很多人已经确信,这是钟乘在执掌吏部大权之后,在朝堂上第一次展露锋芒,偏偏钟乘还不好出面,至少此刻无论他说什么,都只会成为裴方远那番话的注脚。

    钟乘暗暗思忖,这股阴风为何是冲着自己而来?

    他当然没有授意辛一先等人,更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因为无论陆沉是否更进一步,和他这个吏部尚书有何关联?

    哪怕陆沉被封为郡王,也无法将手伸进吏部。

    这一刻钟乘忽然意识到,有人已经盯上他屁股下的位置,只是暂时还无法确定究竟是谁有这样的谋算。

    挑拨他和陆沉之间的关系显然只是第一步。

    朝堂之上,百官各有心思,李宗本将那些重臣的反应尽收眼底,随即看向李道彦问道:“依李相之见,朕该如何嘉赏山阳侯?”

    李道彦脑海中忽然浮现当日在御花园里,他和先帝的那番谈话。

    老人抬眼望向年轻的天子,从他眼中看出几分迟疑和不安,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声。

    新君骤然掌权,显然还没有完全适应,又或许是过往十余年的压抑让他一时间没有控制住情绪,没有想过自己身为天子,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朝廷的风向。

    如果不是他提前亮明态度,就算有再多的朝臣鼓噪起来,他也可以从容拒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陷入被动的境地。

    天子首倡,臣工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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