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籍,以及大案上两摞厚厚的书本,笃定道:“我敢打赌这里面至少有一半的书你都认真读过,而且留下了批注。”

    陆沉没有继续否认,感慨道:“还是你了解我。”

    “那是当然。”

    来人追忆往昔,悠然道:“广陵细雨中初见,我就认定你是人中龙凤。别忘了,当初我可是用自己的功劳给你换来干办的职事,让你可以一脚踏入风云,从此青云直上。”

    “瞧瞧,一点恩惠记了这么多年。”

    陆沉顺势打趣道:“要不你就辞了现在的官职,随我去定州开创事业?”

    来人光风霁月地说道:“你要是舍得丢掉织经司的资源,我当然愿意去定州,问题是你舍得吗?”

    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来者便是织经司提点苏云青。

    第一次北伐结束后,他因为积功被秦正推举为新任提点,淮州检校一职则由羊静玄接任。

    旁人自然不知,早在陆沉领兵奇袭河洛之前,苏云青便主动向他投效。而当淮州军攻破河洛,将景军的头颅挂在城墙上,这位矢志为全家人复仇的织经司高官早已成为陆沉最忠实的拥趸。

    如今陆沉的羽翼下有多么强大的势力,旁人很难看透究竟,而这些追随者当中除开陆家的亲信,当属苏云青的心志最为坚定。

    原因很简单,苏家十九口人的血债一直压在苏云青心底,他一日不敢忘却亡父的头颅曾被景军挂在城头上。

    基于此,景国一日不亡,景帝一日不死,苏云青就无法完成对自己的救赎。

    只有陆沉能帮他完成这个壮烈的复仇。

    所以陆沉其实一直对京中的局势很了解。

    苏云青饮了一口清茶,转入正题道:“陛下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

    “倒也未必。”

    陆沉在他面前显得很放松,平静地说道:“在旁人看来,陛下压根没有做错什么。”

    苏云青微露不解:“没错?”

    陆沉道:“他加封魏国公,又封赏我郡公之爵,这有什么错处?犒赏三军本就是朝廷必须要做的事情,此事又不可能绕过魏国公、荣国公和我。如果他只字不提,世人会如何看待朝廷这般苛刻?从臣子的角度来看,这样一个赏罚分明、慷慨大方的君上才值得报效,不是吗?”

    苏云青一怔,随即失笑道:“也有道理。”

    陆沉嘴角微微勾起,继续说道:“至于这种封赏会将我捧得抬高,会导致我被架在火堆上遭受文武百官的审视,这和陛下有什么关系?”

    苏云青迟疑道:“但是这样会引起你的反感,因为你不想太早进入这种处境。”

    “这不重要。”

    陆沉摇了摇头,继而道:“陛下恩赏郡公之爵,又没有削弱我的军权,并且允许我自行组建定州都督府,这是何等的信任和器重?倘若我因此心生不满,全天下的有识之士都会问一句,你陆沉如此贪婪究竟想要什么?在这种局势下,你说我敢有任何不满吗?我敢成为众矢之的吗?”

    苏云青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陆沉又道:“再者,陛下心里很清楚,他不是先帝,和我没有太深的交情,我对他不会像对他先帝那般忠心不易,他心里自然会有些忐忑,所以才用这种手段将我架起来。君臣之道,大义名分,我们这位年轻的陛下运用得很纯熟。其实他如果不这么急切,我和厉叔、萧叔依旧会像对待先帝那样对待他。”

    苏云青不禁感叹道:“或许他只是在担心,毕竟人心难测。”

    “这句话没错,但是我也通过今日朝会上的风波确定一件事。”

    陆沉眼中泛起锐利之意,一字字道:“陛下有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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