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肯定可以日渐充实,还请太后宽心。”
“哀家相信你肯定能完成先皇的遗愿。”
许太后见他不肯上钩,只能勉强一笑,委婉地说道:“皇帝,赏罚分明乃是朝廷正道,哀家亦知你的原则,只不过家宴将至,一想到李宗简依旧被关在昭狱,哀家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李宗本陷入沉默之中。
因为他的沉默,原本温暖如春的内殿好似涌入一股寒风。
周遭肃立的女官们大气都不敢出。
许太后见状便喟然道:“论理,你饶他一命便已是法外开恩,哀家怎好再让你为难?但他终究是先皇的儿子,亦是你的弟弟。当初哀家没有教好他,这是哀家的过错,只是希望能再给他一次机会,还请皇帝体谅。”
这一次她除了言语上的恳求,并无其他出格的举动,显然是不想触怒这个大权在握的年轻皇帝。
其实许太后心里很是憋屈。
大皇子英年早逝,李宗简又不争气,再加上后族的力量非常孱弱,导致她除了太后这个尊贵的身份,压根没有和皇帝抗衡的手段,所以才会如此卑微。
“咳咳。”
李宗本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我能理解太后的心情,让三弟参加宗室家宴亦不算过分,只不过他生性顽劣……”
许太后连忙说道:“皇帝放心,哀家定会时时刻刻看着他,保证不会再让他胡闹。倘若他再有行差踏错之举,任凭皇帝处置,哀家绝无二话。”
李宗本心中冷笑,他早就猜到所谓家宴只是一个由头,许太后谋求的是免除李宗简的牢狱之灾。
又是一阵漫长的考虑。
一直到许太后脸上的表情显得僵硬,李宗本才抬眼看着她,为难地说道:“太后好不容易开一次口,我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过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如果李宗简还是不知悔改,朝廷法度容不得他继续放肆,毕竟事不过三。”
许太后心中一松,面上浮现真挚又感激的笑意,毫不犹豫地说道:“可以。”
李宗本亦淡淡笑着,起身道:“我现在就命人将李宗简放出来,让他好生拾掇一番,再来给太后请安。”
“皇帝有心了。”
许太后破天荒地起身相送。
李宗本连忙谢绝,然后转身朝外走去。
离开慈宁殿,他面无表情地对苑玉吉说道:“朕现在要去给母后请安,你亲自去昭狱将李宗简提出来,朕一会要见他。”
“奴婢遵旨。”
苑玉吉领命而去。
李宗本则登上御辇前往福宁殿,这里住着他的生母柳太后。
相较于之前的貌合神离心思各异,福宁殿里的气氛则显得无比融洽。
母子二人相谈甚欢,李宗本并未提起李宗简的糟心事,只聊一些有趣的话题,将柳太后哄得眉开眼笑。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李宗本来到仁德殿偏殿,不一会儿便见到了暌违一年有余的三弟李宗简。
既是兄弟,亦是君臣。
一个高高在上气度威严,一个形容委顿惴惴不安。
如今的李宗简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骄狂霸道的三皇子,他明明也才二十多岁,却像是行将就木之人,鬓边竟似雪落青山。
面对神情淡漠的大齐天子,他双膝跪地忐忑地说道:“罪臣拜见陛下。”
“起来吧。”
李宗本语调平淡听不出喜怒,他看着佝偻而立的李宗简,不紧不慢地说道:“太后她老人家不忍你继续待在昭狱,虽说你过往有很多恶劣的行径,但是考虑到太后的心情,朕决定从今日起免除你的刑罚,还你自由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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